明轩看出没有危险,不明所以的跟着坐下,但也能猜出一二,眸中的震惊使得他的眼神不停在二人之间晃。
高琮看她这样的态度,更气了,“你说老实话,是不是想过河拆桥?你要抛弃我?”
他还有那么多钱没拿到手呢,这女人不会真的要换人吧?这个见异思迁的坏女人。
赵长宁以前还会尴尬,现在心无波澜,上下打量高琮一眼,又指了指稳重的明轩。
“你就说该不该抛弃你?”
高琮这才有空打量起明轩,脸长得不如他,皮肤不如他白皙,也就比他壮实些,别的也看不出有什么优点。
“不应该,赵长宁,你……”他想到赵长宁不让他在外人面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顿时卡了壳儿,气的手直抖,“你太坏了,你就是混蛋,你,你把钱给……”
赵长宁见他又要胡言乱语,叹了口气,“这是明轩明大人,先帝钦点的探花郎,从前的浙江巡抚,如今的福建巡抚,我的好友。”
明轩站起身,“不知阁下是?”
赵长宁率先开口,冷笑道:“我无意间在玉京结识的情人,前任高首辅之孙,高琮。”
明轩听她如此率直,心里顿时什么疑惑都没了,抱拳笑道:“高公子,久仰。”
高琮听到此人这么多名头,还是鼎鼎有名的探花郎,顿时气馁了,加上当初从祖父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更有些张不了口,脸也红的像猴屁股。
赵长宁摇摇头,“行了,今儿等我回去再给你一千两。”
高琮知道自己今儿没理,还大大地丢脸,这女人还愿意给钱,不由有些忸怩起来。
赵长宁瞪了他一眼,“滚。”
“哎,好嘞。”高琮挨了声骂,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欢快的转身跑了,没有一点犹豫。
明轩望着他的背影,“这是你寻得缓兵之计?宫里的情形,莫非不太好?”
赵长宁有时候也很无奈,聪明人太聪明,也挺让人苦恼的。
“被你看出来了?”她摇摇头,“倒也没有很难,只是在皇帝身边,我需要一个不被人记恨的身份。”
明轩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不完美才是存世之道。
见到温玉后,才知道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也算相谈甚欢,对赵长宁不像一般男人的表现,反而对她以商破局的法子倍加推崇,更对她能破局的能力赞不绝口。
赵长宁觉得明轩看人也算准,前有周密,后有温玉。
一天后,和云秋最后道别,赵长宁便带着许婆婆和高琮继续赶路了。
她没有在江西停留,如今的她再去江西,意味就不同,玉京那些人怕是要以为她插手制瓷之事,想从中得利呢,索性不掺和,也少了些骂声。
方文海早就亲自到了广州,这边的市舶司扩大了一倍,官员陆陆续续的就位,对他来说,算是扬眉吐气。
“女书令,您可算是到了,我们这些同僚都望眼欲穿了呀。”
赵长宁听着他略带口音的官话,总忍不住想笑,“方大人,我这次是被贬,您不用这么客气。”
方文海连连摆手,“女书令莫要说这样的话,大家谁不知您为什么被贬,又为什么来这?皇上信任您,傻子也看得出来了,女书令,我们都知道,过不了多久,您就会回去的。”
赵长宁只是笑笑不说话。
方文海也没有多问,如今市舶司的命脉都在赵长宁手上,她说生就生,船也只有她能弄来,反正她待人不错,有这样的同僚,已经算福气。
现在大庸已经彻底废止了禁出海一说,许多的小商船纷纷出海,但只有朝廷的官船,能每次都乘风破浪的完整来回。
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涉及到六部里的种种,礼部精通各国语言的官员就更珍贵了,也只有赵长宁能调停出来。
说起来,这官场有个女人,其实也挺好的,以前都是一群男人,开口就容易吵架,还容易被当狗利用,陡然一个女人掺和进来,背后还有皇帝撑腰,没那么大贪念,也没那么啰嗦事儿,办事就是快许多。
方文海这么想着,不由对赵长宁更尊重了,只不过眼神还是十分诚实,时不时的瞟向高琮,好奇掩藏不住。
“来,女书令,今儿先不谈公事,我们已备下薄酒,来为您接风,可千万赏几分薄面啊。”
赵长宁欣然应允,也觉得很有趣。
这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对她与高琮的事儿开口,但似乎权力能蒙蔽人的眼睛,即便再不屑,也不会当面开口指责,更没有说什么女人就不该如何如何。
她扭身朝高琮道:“你是随我一起,还是自己想去逛逛?”
高琮一点不介意的朝她伸手,“我想自己去逛逛,和你们吃饭,听你们说话最没意思了。”
赵长宁也不介意,只叫许婆婆给他钱,又让方文海派个人跟着他,以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