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米白色连衣裙,身形依旧纤细,只是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听到了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当看清林川的瞬间,白雪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不再是平日里那份冷静自持,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弥漫开来,汇聚成珠,沿着她苍白却依然美丽的脸颊无声滑落。
“林川……”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嘴唇微微颤抖着,
“姐……姐她……”
后面的话像是被汹涌的情绪堵住,说不出来。
她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却抹不尽那奔涌的泪水。
那泪水里,有即将重逢的巨大激动,或许还有一丝对物是人非、前路未知的茫然和宣泄。
林川的心像被那泪水烫了一下。
他快步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低沉而温和:
“别哭,白雪。”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像对待一个需要安抚的妹妹,
“没事了,马上就能见到她了。这是好事,应该高兴。”
白雪用力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她只能捂住嘴,深深吸气试图平复,肩膀因压抑的抽泣而耸动。
“我就是……就是忍不住……她终于……终于熬到头了……”声音破碎在哽咽里。
林川静静站着,没有再多言,只是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哭泣了一会儿,默默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持。
他的目光越过白雪的发顶,投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隔绝与刑罚的沉重铁门。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逼近九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白雪压抑的哭泣和林川沉稳的心跳声。
看守所沉重的大铁门发出“哐当”一声闷响,缓缓向内拉开一条缝隙。
白雪瞬间止住了哭泣,像被钉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门缝。
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阳光正烈,毫无遮拦地倾泻在她身上,过于明亮的光线让她猛地眯起了眼,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
那手苍白,指节显得有些嶙峋。
她穿着最普通的、洗得发白的灰色衣裤,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布包。
是白露。
她的面容比林川记忆中更加清减,轮廓分明,带着一种被长久幽闭磨砺出的沉寂感。
但那眼神,在最初的迷茫和不适后,迅速沉淀下来,恢复了林川熟悉的、内敛的沉稳。
“姐——!”
白雪再也按捺不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带着哭腔,狠狠地扑进白露怀里,双臂紧紧箍住她瘦弱的身体,
“姐!你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白露被撞得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她任由妹妹抱着,那只挡阳光的手轻轻落在白雪背上,安抚地拍了拍,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微哑,却异常平静:
“好了好了,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顿了顿,目光越过白雪的肩膀,看向几步之外静静站着的林川,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化作一句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