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会开启（第2页）

顾尘风轻轻拍她背脊：“我知道……我都感觉到了。每一道火焰，每一次祷告，我都听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回来？”她怒吼。

“因为我不能。”他低声道，“归墟的平衡被打破后，若无人执掌回廊，天地灵脉将逐步崩塌。我必须走完那条路，确认通道可控，才能真正脱离虚境。”

众人闻言皆惊。

李玄昭曾推测顾尘风可能借助七星之力回归，却没人想到，他在归墟夹缝中竟承担起了维系两界秩序的责任。

“所以你是……强行撕裂因果回来的？”墨九娘松开他，目光锐利。

“不完全是。”顾尘风摇头，“我是被‘接’回来的。人心为钥，情念为引，但真正打开归墟回廊的，是你们共同唤醒的‘守门人契约’??那是远古时代，初代守门人与众生立下的誓约：只要世间尚有一人愿为其燃灯守夜，其魂便可逆流归来。”

燕十七皱眉：“可这代价是什么？”

顾尘风沉默片刻，抬起残缺的右臂：“系统抹除我的存在时，摧毁的是‘宿主身份’与‘任务逻辑’，但保留了‘人性印记’。我以初心为种，借七星之力重塑意识，可肉身无法完全复原。这一世，我不会再有双手。”

空气骤然凝滞。

墨九娘咬牙：“那就重炼一副躯体！南岭秘术、东海禁法、昆仑丹鼎……我们一定能……”

“不必了。”顾尘风打断她，微笑，“少了双手，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握住’。你们的心意，比任何血肉都更真实。”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燕十七的执着、墨九娘的愤怒、李玄昭的守候、苏清璃的琴音、孙太医的牺牲、巫众的共愿……这些情感交织成网，托起了他坠入虚无的灵魂。

他不再是那个被系统操控的“完美宿主”，也不是冷酷无情的“任务执行者”。他是顾尘风，一个曾许诺看桃花的少年，一个被人深深记住的名字。

***

五日后，皇城紫微宫。

李玄昭收到密报：北境雪原出现异常灵气波动，疑似归墟支脉再度开启。与此同时，东海海底传来古老钟鸣，频率与昆仑裂谷当日开启时完全一致。

他立刻启程前往南岭。

当他踏入桃林时，正见顾尘风盘坐于祭坛遗址之上，七枚象征钥匙的信物环绕周身：燕十七的刀、墨九娘的蛊晶、李玄昭的玉符、苏清璃的琴弦碎片、孙太医的药囊、巫殿的命灯、以及他自己藏于忘忧匣中的魂影。

“你要重启归墟结界？”李玄昭沉声问。

“不是重启。”顾尘风睁眼，“是改写。”

他伸出手，指向天空：“过去千年，守门人存在的意义是‘封印归墟’，防止星骸复苏。可如今我们明白，归墟本身并无善恶，它是天地吐纳之所，是万物轮回的起点与终点。真正危险的，是从星骸王座逸散而出的‘伪神意志’??它伪装成救赎，实则吞噬人性，扭曲因果。”

李玄昭眯眼：“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要成为新的规则。”顾尘风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如雷贯耳，“我不再是守门人，而是‘门’本身。我要让归墟重新接纳人类的情感与选择，而非由冰冷系统或外来的星骸意志主宰命运。”

全场寂静。

燕十七最先反应过来：“你要把自己献祭给归墟？！”

“不是献祭。”他摇头，“是融合。七星钥匙已齐聚，人心为基，信念为引，我可以借回廊之力，在归墟核心建立‘心源阵’??一个以人类情感为能源的新平衡机制。从此以后，谁能开启归墟，不再取决于力量强弱，而在于是否拥有足以撼动命运的执念。”

墨九娘冷笑：“听起来很美，可代价呢？你每次启动阵法，都会消耗自身意识，迟早彻底消散！”

“那又如何？”顾尘风看向她，眼神温柔，“若有一天我再次消失，至少这次，是因为选择了留下，而不是被迫抹除。”

李玄昭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你他妈还是一个人扛！说过多少次??兄弟是用来分担的！”

顾尘风愣住。

“既然人心能成钥匙，”李玄昭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符，“那我就把自己的命也押进去。我愿割舍三成功力，注入心源阵，换你多活一刻。”

话音未落，令符自燃，化作一道金线没入阵图。

紧接着，燕十七走上前，斩断一缕黑发投入阵中：“我以戎马半生的信念为契，换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