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一路奔波劳累,咱们回去再说。”谢长锋提议。
孟绮连忙应下,牵住谢明灼的手,前往乾清宫。
“阿玉,阿晴,你们先回皇子所。”谢明灼只来得及丢下一句话。
至乾清宫,谢长锋吩咐宫人摆膳,做的都是谢明灼爱吃的菜。
盛汤的盛汤,夹菜的夹菜,剥虾的剥虾,四人没一个认真吃饭,都围着她打转。
谢明灼好笑之余,心头也觉得热乎乎的。
“行了,都坐下吃饭,各吃各的,吃完我再跟你们详细说道。”
孟绮惊讶:“你不用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不累。”她是真心不觉得疲惫,精力充沛得很。
谢明烁不禁调侃:“真是天选打工人。”
用完午膳,谢明灼挥退宫人,抱着薄被,窝进软榻,跟四人讲述一路见闻。
她没有隐瞒自己遇到的危险,连细节也讲得清楚明白,是为了让他们对这个陌生的世道更多几分了解,以免日后被人糊弄。
四人听得胆战心惊,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既是心疼谢明灼,也是感念百姓之苦。
“勺勺啊,你这说得越多,我越觉得惭愧。”谢长锋虽不是自愿坐上龙椅,可他现在毕竟是皇帝,老百姓的生活与他息息相关。
“太难了,温饱都解决不了,何谈发展?”孟绮揉揉眉心,“咱也不是农学专业的,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谢明烁:“没必要凡事亲力亲为,高手在民间,总有能想出办法的人。”
“可我们并不知道人才何时出现。”谢明烜道。
谢明灼笑了笑:“这是政策问题,只要朝廷愿意开放奖励机制,人才自然会涌现。”
“我就是这个意思,”谢明烁不禁同她击了个掌,“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琢磨个章程出来。”
谢明烁颔首:“明日朝会,有几个问题要同朝臣商议,河南和湖广安陆多名官员落马,这些空缺不少人盯着,咱们也要多加斟酌。”
“都听你的。”谢长锋忙道。
谢明灼也没拒绝:“那个新上任的四川提举,是什么来路?”
“啊?”谢长锋面露茫然,“让我想想。”
谢明烁举手:“我记得,他之前是南直隶徽州府判官,怎么了?”
判官是正六品,盐课司提举是从五品,升了半级。
“谁举荐的?”
谢长锋摇头:“不清楚,吏部提名,我只需要负责批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据驿站驿卒描述,他为人并不正直。”谢明灼没有多说,换了下一个话题,“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安王父子?”
梁王谋反已是证据确凿的事实,虽然涉案人员尚未押解入京,但从梁王府搜出来的证物,以及谢霓和一些嫌犯提供的证据,都已急递京城,呈上皇帝的御案。
这些证据中,就有梁王和安王的通信,梁王已死,安王也不能留。
孟绮看了一眼谢长锋,说:“他是同犯,梁王和章啸甫都死了,他也不能独活,但我们没使用过夺人生命的权力,还没下定决心。”
掌握生杀大权看似威风,实则相当考验人性。
对于半辈子都平静度日的夫妻俩来说,这个口确实难开。
谢明灼并不意外,也不失望。
她希望自己的亲人能一直幸福平和,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
沾染太多权欲,会让人变得冷血无情,家里有她一个就够了。
她不想原本和睦的一家五口,最终都在权力的漩涡里沉沦。
在她心累之余,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依靠,就已经足够了。
谢明灼便道:“此事交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