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余鸿手持火把,冷漠睨了一眼马强,而后诚恳向锦衣卫力士道谢。
力士:“余知县客气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此人我就带回衙署了。”
“请。”
白天他已问过徐三棱,此案已非县衙能管,交给锦衣卫再合适不过。
锦衣卫秘密带人离开。
余鸿找来徐三棱,给牢头等人看诊。所幸马强下的是迷药,牢头后脑的伤也不致命,简单上药包扎便可。
没多久,牢头迷迷糊糊醒来,脑子里晕得像塞满了浆糊,还一直想吐。
他狠狠啐了一口:“这丧良心的狗东西!”
翌日一早,谢明灼接过杨云开呈上的情报。
昨日余鸿重审徐家医馆死人案,向徐三棱细细询问了这件事的始末。
徐三棱之前因报官被害入狱,而今虽不完全信任官署,但鉴于这人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亲自认可的,便不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日他同街坊去郎家认过尸后,就隐约觉得郎兄弟身上的伤口有些眼熟。
他是大夫,诊治过的病人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伤痕也司空见惯。
但这种伤痕,他只见过一次。
两年前,他去山上采药,遇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见人还有救,便悄悄带回医馆治疗。
那人身上的创口很奇特,并非寻常刀剑所伤,他觉得新奇,便记录在脉案上,打算等人醒后问个清楚。
谁知一觉醒来,人不见了。
他好奇心旺盛,不弄清楚实在难受,遂根据创口痕迹,描出一种奇怪的武器,然后拿着武器图样,去相熟的铁匠铺询问。
怎料铁匠兄弟见之大惊,忙拉扯他到无人之地,问他此图从何而来。
徐三棱当时还不解问:“有什么问题?”
铁匠兄弟吓得直出冷汗,悄声告诉他:“这是日月戟。”
“什么是日月戟?”
“徐大夫,你是医人医傻了?日月戟不晓得,日月教难道没听过?”
徐大夫当时就懵了。
众所周知,日月教是朝廷严令禁止的邪。教,此教在前朝时便已诞生,曾一度占据半壁江山,差点覆灭前朝。
若非前朝名将力挽狂澜,如今恐怕已经是日月教的天下。
在前朝的极力围剿下,日月教消失了很长一段shsx时间,后来几次死灰复燃,也都被镇压。
本朝建立后,日月教并未蛰伏,反而来势汹汹,朝廷多次镇压围剿,还是没能彻底清除。
上一次捅了日月教的老巢,还是在十五年前。当时的日月教主力溃败,元气大伤,只有少数余孽逃了出去。
而今日月戟再现,怎能不叫人惊惶?
徐三棱只是个大夫,哪敢过问这种事?他救的那个人是被日月戟刺伤,应该是与日月教敌对之人。
只要救的不是邪。教,他就不打算追查下去。
如此安稳度过两年,郎家出事了,伤口与那人无异。
徐三棱这才意识到,不是他不管,事情就找不到他身上。
这种滥杀无辜的邪。教,就不应存在于世!
他鼓起勇气去报官,因心存隐忧,没有直接提及日月教,只说郎家的案子有问题。
却未料想,只这种含糊其辞的话,也差点招致杀身之祸。
余鸿听闻因果之后,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正要秘密告知锦衣卫,就被人暗中塞了一张字条。
这才有了方才的“偷梁换柱”和“引蛇出洞”。
密令是杨云开遣人下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