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朝官员,又因剿匪一事立下不小功劳,有心拉拢他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而要应付这些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一旦得罪了人,往后怕是不会好过。
所以赵承嘉这些时日可当真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他没空将心思放在王玉盈身上也并非是谎话,是当真忙得全无空闲时间。
若是往日,王玉盈少不得为赵承嘉没来观荷院而烦心,可今日她却万分庆幸赵承嘉不在,不至于察觉今日夜里的事。
一回到观荷院,她便将妆匣中那些首饰尽数拿了出来。
从前她在袁家的那些首饰大多被李氏拿了去,后头王绍也用尽法子向她要了几回银子,她手头的银子其实是不多的。
而那人却又是狮子大开口,光是定金便足足要了五百两,王玉盈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将手头的那些首饰尽数变卖了,如此或许才能凑够这个数。
她将那些首饰塞给凝露,咬牙道:“你明日一早就将这些首饰拿去尽数变卖了,凑够五百两银子后拿去那破庙门前,到时候会有人来,你将这银子给他便是。”
“姑娘要将这些全都变卖了?”凝露吃了一惊,目光落在那妆匣上,“这对珍珠钗子,还有这只白玉镯子,这些不都是素日姑娘最喜欢的么?”
王玉盈看了一眼那些首饰,眼底其实是有些不舍的,可想到纪萝,她到底是狠下心来,“这些不过身外之物,你只管拿去当了便是,旁的不要多问。”
听自家主子都这般说了,凝露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应下。
见她应下,王玉盈又叫住她,再度叮嘱道:“此次的事,半个字都不许与旁人说,否则,我落不着好,你是我的婢子,也必定没有好下场。”
凝露被王玉盈那带着狠戾之色的眼神吓到,连忙应着。
***
有吉香这个擅长调理身子的婢女在,纪萝的身子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住在这庄子里分外清静,更是没有诸多烦心事扰人,纪萝觉得反而比从前住在永宁侯府时轻松许多。
只是唯有一事不好。
这庄子实在是缺了银钱。
永宁侯府每月会拨给庄子的银钱非常有限,算来给府中的管家仆从发了月钱之后就所剩无几了,从前纪萝不曾过来时到了罢了,左右这庄子也不曾住人,那些管家仆从每日将庄子清扫整理便也就足够。
可如今纪萝来了,偏偏她又是才落了胎,饮食用药都需得讲究,这里边便要添不少银子进去。
而赵承嘉,可并未有因着纪萝来了此处便要多拨些银子的打算。
毕竟他原本便盘算着让纪萝在这庄子里吃些苦头,等熬不下去了,自然愿意回过头来向他认错。
倘若给庄子里拨了银子,反而让纪萝在这边过得极好,岂非与他原本目的背道而驰了?
纪萝从永宁侯府离开时,身子带的银子原本就不多,也是赵倩桐在她临走前给她塞了一笔银子,这银子才算让她撑到了如今。
只是往后时日还长,总归是不能这般坐吃山空的。
纪萝百无聊赖的盯着院子里的一片空地发愣,心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解了眼下困境?
她针线活一般,字画也不到能让人花银子求购的地步,若要挣银子,还当真是件难事了。
从前她在
纪家虽不得重视,魏氏也总算计她,可到底也算是个管家的小姐,无论如何不到需得为生计发愁的地步。
但眼下,赵承嘉偏偏就将她逼到了这般地步。
而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能让步。
无论如何,都总比回永宁侯府好。
她盯着这片空地看了许久,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来,她转头看向一旁芸枝,“芸枝,你说这一片空地,是不是很适合种些青菜?”
芸枝一愣,颇有些意外道:“奴婢以为姑娘会想在这栽一片花,不想……”
纪萝摇头,“若是从前大约会有这般念头,可如今,却还是衣食住行最为要紧。”
她说着上前比划,“这一块种些茄子豆角,这一块种白菜,这边……这边不如看看能不能养些鸡鸭之类,这样鸡蛋鸭蛋都不需去外边买了,若是多了指不定还能卖些出去,这样不仅能省下一笔银子,指不定还能挣些银子!”
芸枝看着纪萝这般认真规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姑娘这般算着,我们或许当真能靠这庄子大挣一笔了!”
纪萝故作认真地点头,“到时候我们富甲一方了,那咱们芸枝姑娘可不能嫁给旁人,要与我做一辈子生意了!”
“姑娘净知道打趣人!”芸枝顿时红了脸,有些羞恼的扭过头去。
主仆二人正说着,陈管家却匆匆进来向纪萝禀话,“夫人,咱们庄子门口晕倒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