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并非贪权。”赵承渊再次叩首,“儿臣只求天下安宁,宗室和睦。太子之位,儿臣从未觊觎。”
乾熙帝闭目,叹息如风:“你不想要,可这江山,只能交给你。其余诸子,或死或废,唯你独存。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改。”
三日后,朝廷大赦。
追封七位皇子为亲王,谥号皆带“悼”字,建祠于西山,命百官annually祭拜。四皇子被贬为庶人,削籍流放(实已赐死),其子贬为庶民,永不得入仕。十皇子同例处置。皇后族人尽数罢官,男丁充军漠北,女眷没入教坊。
与此同时,一道密旨下达岭南??
“召孙文远回京,擢为太医院正使,赐紫袍玉带。”
这位曾因“误诊”被贬的太医,在岭南隐居十年,终得昭雪。他带回一份尘封医案:七皇子临终前,曾秘密留下血书,指认尚药局女官林氏每日在其药中添加微量砒霜,并记录下每次服药后的症状变化。这份证据,早在十年前就被皇后截获,销毁原件,仅存副本藏于西山慈恩寺佛塔暗格??正是柳嬷嬷守护十年之物。
赵承渊亲自前往西山取回血书,将其与日记、密供一同呈于太庙,完成最后的定谳。
当夜,他在塔下焚香祭拜六位兄长,低声说道:
“你们的仇,我报了。
你们的冤,天下知了。
从此以后,这紫禁城不会再有无声的死亡,不会再有被掩盖的真相。
若有,我必亲手斩之。”
风起,烛火摇曳,仿佛回应他的誓言。
数月后,朝局渐稳。
赵承渊辞去监国副使之职,请求归隐玄冰台。
乾熙帝不准,反加封“摄政亲王”,赐金册铁券,允其“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民间传言四起,有人说九殿下已是实际上的皇帝,只差一步登基;也有人说,乾熙帝有意禅位,只待时机成熟。
然而就在此时,边关急报骤至??
“北狄犯境,攻破雁门关,屠城三座,直逼幽州!”
赵承渊正在府中批阅边防图志,闻讯立即起身。
陆昭皱眉:“殿下,此战蹊跷。北狄素来秋掠春归,从未敢深入腹地。此次寒冬未尽便大举南下,且路线精准避开我军哨卡,分明有人通风报信。”
谢无咎冷笑:“四皇子旧部中,有一人曾任兵部职方司主事,精通边防布防。此人已于半月前失踪,极可能投敌。”
游璧补充:“更可疑的是,户部去年拨付的三十万两军饷,至今未达幽州。经核查,账目被人篡改,款项流入一家名为‘通远商行’的私企,其背后东主,竟是皇后堂弟之妻。”
赵承渊眼中寒光一闪。
“好一招死局重生。”他冷笑道,“皇后虽死,但她早已布下后手??让外敌入侵,引发内乱,动摇国本,逼我军疲于应付,无暇追查余党。甚至……借战乱之名,重新洗牌朝局。”
“殿下打算如何应对?”陆昭问。
赵承渊站起身,披上玄色战袍,腰佩螭纹剑:“既然他们想打,那就打个彻底。”
他取出金螭符印,下令道:
“第一,调神机营两万精锐北上,由谢无咎统帅,即刻驰援幽州;第二,命锦衣卫彻查通远商行,查封所有产业,拘捕涉案官员;第三,发布《讨逆檄文》,昭告天下:北狄入侵,实为奸佞勾结外敌,祸乱社稷。凡助纣为虐者,无论官民,一律株连三族!”
三日后,檄文传遍天下。
百姓哗然,士林震动。
有人赞九殿下雷霆手段,挽狂澜于既倒;也有人忧其权势过盛,恐成新权臣。
但在幽州前线,战局迅速扭转。
谢无咎采用奇袭战术,夜渡桑干河,火烧敌营粮草,一举击溃北狄主力。敌酋仓皇北逃,丢下无数辎重。
捷报传来当日,赵承渊正在太庙主持春祭。
他接过战报,当众焚于香炉之中,对列祖列宗朗声道:
“儿臣不负所托,外患已平,内奸将除。请先祖庇佑,使我大乾重归清明!”
祭祀完毕,他独自登上万寿山最高处。
远处,朝阳初升,照耀万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