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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手可得(第2页)

如今正是申末时分,兰泽端坐于邀月宫里,只感觉心底空茫若失,仿佛遗落了一魂一魄,举止间却仍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缓缓起身,步下玉阶,与那列手捧传国玺印的宫人默然擦肩。

殿外斜阳漫洒,如血般浸染宫阶,将她的身影在青石地上拖得颀长。她踱至宫门处,仰首望向那片被朱墙框住的四方天空。

这与那方玉玺的形状何其相似。

即将得到玉玺,这象征着权力的印章,她却因这一路的艰辛而心生悲凉,当伸手抚上朱红宫门,门上还残留着早春的余温,却更衬得她指尖冰冷。

远处教坊司的旧乐隐隐传来,与往昔并无二致。在这似曾相识的曲调中,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繁华又凄凉的一生。近十年的挣扎、辛酸、隐忍与等待,为了情义与大局,她付出了太多。

只是不知,章慈太后究竟要试探到何时,才肯真正将权柄交到她手中。观今日情形,甄晓晴似是按捺不住了,加之宫外流言愈演愈烈,难以遏制,故而频频试探。

至少在兰泽看来,这般私下进行的玉玺交接,既不召集朝臣见证,亦不昭告天下,只是派遣几名女官悄然将玉玺送入深宫,实如儿戏一般,更像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试探。

这不仅仅是玉玺的交接,更是天命与治权的公开传承。每步都需合乎礼法,每个环节都应由史官载入青史。唯有经过天下皆知的盛大仪典,方能名正言顺地完成交接。

而如今,仅派几名女官无声无息地将玉玺送入深宫,这算什么呢?

“你们且去母后处复命吧,不必在此侍奉。”

女官们依言退下,唯有全常仍随侍在侧。主仆二人默默行走在宫苑之中。行至中途,全常忽然说道:“奴才曾见过陛下幼时的模样……那时陛下在御花园嬉戏,身旁还站着甄大人。”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全常详细地说出了二人当时所穿衣裳的款式。

“你那时就在母后宫中当差?”

“奴才哪有那般福气,”全常躬身答道,“那时不过是个末等小太监,连娘娘的宫门都难以靠近呢。”

“嗯……十几年过去了啊。”

见兰泽沉默许久,全常心生一计,打算卖甄修证一个人情,顺便讨好太后,试探圣意,便说道:“陛下若觉无聊,不如奴才去请甄大人入宫?”

“朕也不知他如今在忙些什么,按理说……”

按理来说,甄修证应该先来复命,可他至今未到,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兰泽虽心中担忧,但平日里烦忧之事已然众多,甄修证之事只能暂且往后放。

“真是累得很。”兰泽轻叹一声,“那你去传他入宫吧,朕确实有事要问他。”

在兰泽看来,当初交给甄修证的这桩差事,原不算复杂。

甄修证本不必亲赴钦天监,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要紧的,从不是星象所示吉凶,而是要借甄晓晴杖杀御史一事,在民间掀起更大的惶恐,助长舆论的波澜。

况且,借钦天监之口散布什么“太后乱政,致星象异动”“天降灾殃,皆因太后”之类的流言,终究是七分伤敌、叁分损己的险招,稍有不慎,便会酿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兰泽与太后之间,亦非你死我活的仇敌,反倒更像彼此借力的同盟。

包括那钦天监上下,估计无一人敢冒着杀身之祸,任听甄修证指使,公然传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流言。

因此,对甄修证而言,他无需踏足钦天监,亦不必费心收买其中官员。

只消凭他那手登峰造极的工笔书画,辅以几分不易察觉的手段——或仿笔迹、或炮制伪书,便足以将风声送入市井坊间。只待这流言愈传愈广,愈演愈烈,甄晓晴便不得不步步退让,逐渐放权。到那时,再将这些祸水引向姬绥,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兰泽思虑间,已与全常回到了邀月宫中。她斜倚在软榻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令她神思困倦,几欲入梦。

于她朦胧之际,忽闻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次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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