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长途奔袭一百多里,飞虎军的骑士们只是刚刚活动开身子,但是坐在马车中虞刚简等人可就遭老罪了。
“我。。。。。。我祖母已经歇息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呕。。。。。。”
话刚说了一半,虞刚简干脆呕吐出声。
“算了,还是我来吧。”虞公著也从马车上走下,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比虞刚简要镇定的多:“你们是山东刘大郎的兵马吗?”
罗怀言刚要回答,就听到第二辆马车中发出咚咚声响,不由得放下食水,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一人。”
说罢,罗怀言赶紧找来几根贡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上,安放在第二辆马车旁边,做完一切之后,方才将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具棺椁。
以及坐在棺椁旁边,被五花大绑,正在发出呜呜声的胡铨。
罗怀言对棺椁躬身行礼,随后方才将胡铨提溜出来,并割开了绳子,拿出了塞在他口中的帕子。
“岂。。。。。。岂有此理,简直是有辱斯文。”胡铨跳着脚大骂道:“你们北地行事,都是如此粗鲁吗?!”
罗怀言摊手以对:“老丈,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拦在虞府之前,不让我们进去呢?
当时的情况,哪里容得掰扯,也只能先把你绑了再说吧,话说你是何人?”
胡铨还没有说话,只听到一旁的虞公著说道:“这位是当朝兵部侍郎胡铨胡。。。。。。。。。。。。这棺椁中是。。。。。。”
话刚说到一半,虞公著就死死盯着第二辆马车中的棺椁,目露惊愕。
罗怀言退后两步:“正是虞相公的尸身,你们可来祭拜一番。。。。。。只不过。。。。。。只不过虞相公是被赵构那厮杀,又在西市吊了一日,已经不成样子,还是要开棺了。。。。。。”
虞公著瞬间泪如雨下,拉着虞刚简给罗怀言叩首。
罗怀言连忙阻拦,却根本拉不住。
“这位小郎,你与我虞氏乃是有活命的大恩。”刚刚在虞刚简口中已经休息的虞夫人也下了马车,对罗怀言行礼之后沉声说道:“他们拜一拜,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还得麻烦小郎能备一些清水与麻布,还有一身干净的衣物,夫君一生为国操劳,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身污秽离去。”
罗怀言叹了口气,随后对亲兵使了个眼色,就让他去准备了。
胡铨也没了刚刚愤怒的姿态,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坐回到篝火旁:“这位小郎,你且过来与老夫坐坐,让他们与虞相公单独待一会儿。”
罗怀言会意,坐到了篝火旁边。
“你们真的是刘大郎的密探?”
罗怀言看着篝火,坦荡点头:“自然是的,而且也不妨告诉胡公,我等从几年前就潜伏在临安了,原本是想要干更大的事情,却不成想竟然会出这等腌事,唉。。。。。。果真是世事难预料。”
胡铨已经年过六旬,年轻的时候甚至亲身经历过靖康之变,也是赵构第一批提拔的进士,还曾被秦桧贬斥到海南岛吃椰子,大风大浪属实是见得多了。
可即便如此,在面对罗怀言的感叹时,他还是沉默了。
风雪渐小,但寒风依旧呼啸,胡铨仿佛回到了绍兴和议的那一日,同样的心如死灰,悲痛欲绝。
片刻之后,胡铨方才回过身来,叹了口气说道:“反正长夜无事,就跟老夫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