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但凭父皇做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启也只能点头应下。
nbsp;nbsp;nbsp;nbsp;“盈儿,我觉得……”,林清源还想说点什么,岂料这个时候刘盈怀里的小娃娃却哭了起来,一时手忙脚乱的。
nbsp;nbsp;nbsp;nbsp;“你们夫妻先带孩子回去照顾吧。”刘盈不知孩子是饿了,还是尿了,只能把这小娃娃先还给他们,并吩咐道。
nbsp;nbsp;nbsp;nbsp;“诺。”夫妻两个一起行礼后,王娡上前接过孩子,他们便退出了宣室殿。
nbsp;nbsp;nbsp;nbsp;“盈儿,如今彘儿还这么小,你又何必这样早的提什么进学教养之事呢?倒累得他们夫妻担忧个不停。”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正主走了,有些不能当面说的话,林清源也就能说了。
nbsp;nbsp;nbsp;nbsp;“不提不行啊,这皇位传承的顺序若是不提早定下来,我担心会重演当年父皇和如意之事。”
nbsp;nbsp;nbsp;nbsp;“而废长立幼,也绝非国家幸事,更是家宅不宁的前兆,我不得不未雨绸缪着。”刘盈叹了一口气,总算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盈儿,你所担心的,是我们自家人,还是宗室那些人呢?”林清源看了他一眼,轻声询问着。
nbsp;nbsp;nbsp;nbsp;“都有吧,不过比起宗室那些亲属,我们自家人的筹谋才更让我齿寒心冷。”
nbsp;nbsp;nbsp;nbsp;“漪房这些年毫不掩饰的偏爱,已经彻底养大了武儿的心啊,偏偏这母子两个毫无所觉。”话到此处,刘盈很是失望。
nbsp;nbsp;nbsp;nbsp;“武儿得漪房偏心,也有他个人的能力在,不只是因为是幼子的。”林清源听到这儿,轻声劝说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大汉经历了父皇和我两代人的治理,现下需要的仍是守住家业的君主,而非野心勃勃的帝王,从这一点来看,启儿比武儿靠谱多了。”
nbsp;nbsp;nbsp;nbsp;“秦朝的天下二世而亡,项羽的霸业甚至连一代都没守住,我可不想看到我们大汉也步了这两者的后尘啊。”话到此处,刘盈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何来这等悲观的看法?我们大汉所存在的时日,可比这两个政权多多了啊。”林清源听他言语中带着一丝悲凉,不禁出言宽慰道。
nbsp;nbsp;nbsp;nbsp;“许是上了年纪吧,就爱悲春伤秋,时不时的就担心上了。”刘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nbsp;nbsp;nbsp;nbsp;“近来身上也多有不爽,就连批阅奏折都有些力不从心,可见比不得年轻时身强体壮了。”
nbsp;nbsp;nbsp;nbsp;“真是岁月匆匆不饶人啊。”他不由得叹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这话林清源可不能接,也没法接,说来他比刘盈还大许多,偏偏现在除了白发,还是一副青年的面容,也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索性刘盈也只是随便感慨两句,并无特地针对他的意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之间的谈话告一段落,但回到东宫的太子夫妻的谈话却才刚刚开始。
nbsp;nbsp;nbsp;nbsp;让乳母先把孩子抱下去喂奶后,又屏退了左右,这样房间里便只剩他们两个了。
nbsp;nbsp;nbsp;nbsp;“殿下,刚才父皇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王娡首先发问。
nbsp;nbsp;nbsp;nbsp;“我觉得……挺好的啊,先生教养了父皇和我两代人,居功甚伟,且教学成绩卓著,是当之无愧的帝师,我们彘儿交给他带,你该高兴才是啊。”
nbsp;nbsp;nbsp;nbsp;刘启一看这架势,就心知不妙,于是开始装傻,只提好处,不提其他。
nbsp;nbsp;nbsp;nbsp;“可我舍不得彘儿,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可以离开父母呢?”王娡咬了咬下唇,不肯松口。
nbsp;nbsp;nbsp;nbsp;“所以父皇才说等彘儿大一些再送过去嘛。”刘启继续和稀泥。
nbsp;nbsp;nbsp;nbsp;“就像当年殿下一岁多之后,从椒房殿到了鸿台吗?父皇这等提议,分明是在担心我将来会和母后一样,设法干涉朝政,所以才会特地隔开我和儿子的吧。”
nbsp;nbsp;nbsp;nbsp;王娡却不容他回避,甚至点破了其中最大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放肆!”提别的还好,偏偏她拿了他年幼的事做例子,当即刘启就觉得面上挂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臣妾知罪,但请殿下看在臣妾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体谅臣妾这一次吧。”王娡跪的特别利索。
nbsp;nbsp;nbsp;nbsp;“前些日子臣妾出了月子,请太医淳于大人来看诊,他讲臣妾这次生彘儿难产,几年之内怕是难以再生育,也正因如此,臣妾才会舍不得彘儿的啊。”
nbsp;nbsp;nbsp;nbsp;她随即陈情,并说的情真意切,全然一副慈母心肠。
nbsp;nbsp;nbsp;nbsp;“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忧心彘儿,我又何尝不忧心呢?可他不仅是你我的嫡子,更是父皇钦定的未来继承人,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养育和教导也的确不容忽视啊。”
nbsp;nbsp;nbsp;nbsp;刘启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心下不由得一软,亲手扶她起来的同时,也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nbsp;nbsp;nbsp;nbsp;“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诚然如先生所言,他身边没有特别亲近的女眷照顾彘儿,你依旧可以和儿子长时间的接触。”
nbsp;nbsp;nbsp;nbsp;“就算并非如此,我也可以常常带着你去看他的,先生仁爱宽厚,必不会阻止你们母子相见。”
nbsp;nbsp;nbsp;nbsp;“等将来商定了彘儿和表姐家萨娜公主的婚事,先生必然会和我们一样,对彘儿更加疼爱的,你就放心吧。”刘启又缓下语气,给她吃了几颗定心丸。
nbsp;nbsp;nbsp;nbsp;“……说起彘儿的婚事,前些时候孩子过百天,姐姐曾提议,想把她家的阿娇许给我们彘儿,殿下,你看这可怎么办啊?”王娡闻言,总算稍稍放心,但随即又有些为难。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个,刘启也觉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