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当然待我母亲尽心了,这草原上有哪个部落首领不想娶我母亲的?”
nbsp;nbsp;nbsp;nbsp;“就算不提身份和高贵的血统,只看那容貌气度,还有令草场四季如春的能力,就够让人眼馋的了。”
nbsp;nbsp;nbsp;nbsp;“再有,我母亲这会儿还怀着身孕,他当然尽心的不得了了。”
nbsp;nbsp;nbsp;nbsp;军臣越说越气愤,恨恨的咬了一口烤羊肉,仿佛在撕扯敌人的血肉似的。
nbsp;nbsp;nbsp;nbsp;“那看来,你也听信了外头的谣言,疑心起你母亲腹中孩儿的来历了吧。”他虽未直说,但意思已经差不多了,林清源问这一句,不过做个确认罢了。
nbsp;nbsp;nbsp;nbsp;“外公说这些是谣言,可为何大家都这么说?还有,如果那孩子真是我的嫡亲兄弟,他这个做叔父的,又为何这般上心?”军臣却有理有据的提出了疑点。
nbsp;nbsp;nbsp;nbsp;“你这话却是从我们汉人角度来看了,我犹记得,匈奴内部是不在意这些的,特别是一个姓氏血脉的兄弟,不拘孩子的父亲是谁,左右是自家的种就是了。”
nbsp;nbsp;nbsp;nbsp;“可如今,你却这般在意,可见你母亲教了你许多汉家的诗书礼义。”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种种疑问,而是另辟蹊径,言说其他。
nbsp;nbsp;nbsp;nbsp;“正因为学了许多诗书礼义,才听不得别人那乌鸦一般聒噪的议论。”军臣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你都说他们是乌鸦了,自然该知道他们最是爱乱嚼舌根的,何以要为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伤了母子情分呢?”
nbsp;nbsp;nbsp;nbsp;“还是说,在你心中,你母亲便是那等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薄情女子吗?”
nbsp;nbsp;nbsp;nbsp;“军臣,你虽然年岁还小,但我却觉得你胸中自有一番论断,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母亲的目的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俗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nbsp;nbsp;nbsp;nbsp;“如今你父亲早逝,你又还小,掌不得兵权,你母亲若不设法筹谋,你觉得你还能留得住自己的性命,由着个人跟她耍*脾气,使性子吗?”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nbsp;nbsp;nbsp;nbsp;“……”,军臣不说话了,但只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忙咬了一大口烤羊肉,又去喝果子露,趁着这功夫,偷偷抹了抹眼泪,还自觉别人看不见。
nbsp;nbsp;nbsp;nbsp;“慢点,慢点,东西多的是,紧着你吃,别噎着呛着了。”林清源看见了,也没戳破,全当他小孩子家家的脸皮薄,也不提这事,只去关心他。
nbsp;nbsp;nbsp;nbsp;“多谢外公。”他吃了喝了,咽下食物这才回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前有开解,后有关切,军臣到底是个孩子,终于肯跟他说实话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若除去那些流言,单凭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嫌弃母亲腹中的孩儿,我只是怕她有了这个小的,就不像以前那样疼我和妹妹了。”他别别扭扭道。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什么话?不管你母亲有几个孩子,总归都是她生的,和你们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都是她的骨肉至亲,她又岂会厚此薄彼呢?”林清源嗔怪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你所担忧的,正是你母亲最不可能办的,且这些时日她为你和妹妹忧心的可不少了,如今又怀着孕,却比当年出嫁的时候,还瘦了些。”他感叹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外公,我知道错了。”军臣想起自己这些时候光顾着听闲话,耍脾气了,关心母亲的时候倒还比不上以前,一时惭愧不已。
nbsp;nbsp;nbsp;nbsp;“这家里的事啊,哪有什么对错,不过是互相体谅着罢了,你是你母亲的长子,又是她头一个孩子,理应多替她考虑些。”
nbsp;nbsp;nbsp;nbsp;“还有你那小妹妹,也是弱质女流,年岁又小,做不得什么,此时你若不担起责任来保护她们,那她们又能去指望谁呢?”林清源循循善诱着。
nbsp;nbsp;nbsp;nbsp;“外公的话我记住了。”军臣却思虑了一会儿后,回了一句这个。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心知他是听进去了,但这心结到底积压了不少时日,又有流言扰乱他心神,只怕一时不能根除,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
nbsp;nbsp;nbsp;nbsp;在这孩子离开前,又从怀里摸出个锦囊来给他,言说若有一日他陷入亲情权力两难境地,可打开此物,里头自有妙计可解。
nbsp;nbsp;nbsp;nbsp;军臣不明所以,但也把锦囊收下,郑重答应了。
nbsp;nbsp;nbsp;nbsp;如此,自己女儿和外孙的嫌隙算是暂且料理了,汉匈两国在边境又签订了许多条约,或是增开互市,或是互为联盟,又连着摆了好些日子的宴席,只为庆贺两国联姻。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十分顺利,及至不久,双方都要回转本土,正要散去,却听长安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王娡生了,这次果然生了一个男孩。
nbsp;nbsp;nbsp;nbsp;林嫣然想着自己的女儿萨娜,以及之前与丈夫商议好的,把女儿嫁回大汉,也让父亲身边有个血脉亲人的事,便多留了几日,跟父亲舅舅磋商此事。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和刘盈也并不反对,只是这孩子才刚落地,也不好现在就定亲,便提议再缓缓,过几年再提此事也不迟。
nbsp;nbsp;nbsp;nbsp;林嫣然想着也是,婴孩娇嫩,还是先立住了再说其他,也免去许多隐患。
nbsp;nbsp;nbsp;nbsp;就这样,双方商定,便各自回转本土,太子有了嫡亲的儿子,整个大汉朝野上下都为之欢欣鼓舞,只是皇后窦漪房却不高兴的很,心下也多有筹谋。
nbsp;nbsp;nbsp;nbsp;第308章
nbsp;nbsp;nbsp;nbsp;岁月匆匆不饶人,朕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nbsp;nbsp;nbsp;nbsp;太子妃王娡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后,终于诞下了一个男孩,太子刘启高兴的不得了,而从边境赶回来的林清源和刘盈也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刘盈还兴致勃勃的为自己的长孙亲自赐了名字,就叫刘彻,林清源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的同时,又出言提议,小孩子娇嫩不好养活,不如也取个粗俗的小名儿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