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久久不语,最终将面具重新戴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做的每一步,都在被‘上面’看着。”
“是。”宴青点头,“但他们有个致命盲点。”
“什么?”
“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变量。”
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可变量不会反抗,不会怀疑,更不会主动寻找真相。而我们已经觉醒了。”
女人盯着他许久,终于开口:“你要做什么?”
“去找零号房的真核。”宴青望向远方,“不是那个被困住的替身,而是最初埋藏在这片世界底层的主控节点。只有摧毁它,才能切断所有监控线程,让我们真正自由。”
“代价呢?”
“可能是整个世界的重启,也可能是彻底断开连接,永远困在现实。”
“值得吗?”
宴青笑了:“你觉得,一个能连续七年每天登录同一个游戏的人,图的是什么?升级?称霸?不。我图的是??**掌控规则的权利**。”
女人缓缓点头:“我跟你走。”
两人走出石庙,天色已变为诡异的银白色。风停了,鸟兽绝迹,连时间都仿佛凝滞。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城市轮廓浮现,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可却没有一丝人气。
【系统提示:您已进入‘镜都’区域】
【警告:此处为多重世界交汇点,现实逻辑可能发生偏移】
“镜都……”宴青低语,“传说中存放所有备份人生的图书馆。”
他取出游戏机,发现屏幕自动亮起,显示一段加密日志:
>【记录片段_β-7】
>实验体YQ-001出现异常认知跃迁,建议立即终止同步。
>回应:拒绝。宿主仍是最佳适配人选。
>追加指令:投放干扰人格‘替身’,观察其对抗反应。
>……
>观察结果:超出预期。宿主不仅识别出入侵者,反而利用其反向定位至核心层。危险等级提升至S++。
>决议:启动‘茧封计划’,封锁所有通往零号房的路径。
>执行时间:即刻。
“原来他们早就怕了。”宴青冷笑,“怕我发现,这个游戏从来就不该存在。”
柳七娘皱眉:“茧封计划?听着就不吉利。”
“意思是他们会把整个系统裹起来,像蚕茧一样隔绝外界干预。”宴青收起设备,“但我们还有一条路。”
“哪条?”
“死亡。”
“你说什么?”
“只有‘死’才能绕过防火墙。”宴青解释,“在游戏中死亡,意识会被强制送回登录舱;而在现实中‘假死’,则能骗过监控程序,触发紧急逃生通道。两条路线交汇之处,就是零号房的真实入口。”
“你打算怎么死?”
“你听说过‘心魔劫’吗?”宴青望着镜都深处,“那是每个信使必经的试炼。若能在心魔劫中自裁,并保持意识清醒,就能短暂脱离系统监管。”
柳七娘脸色变了:“那不是自杀吗?万一意识回不来怎么办?”
“那就赌一把。”宴青平静地说,“反正我已经死过七次了,不在乎第八次。”
两人沉默前行,踏入镜都。
街道两旁的建筑玻璃反射出无数个宴青的身影,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身穿铠甲,有的披着道袍,甚至还有一个正坐在轮椅上敲击键盘。每一个,都是他曾经历过的角色。
突然,前方十字路口升起一道光幕,浮现出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