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骁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从那头传来,像是在什么嘈杂的场合,音量放得很大:“阿远!你在哪?之前不是说回国要聚一下吗?”
“上次本来那天就要聚的,是你亲口说的,等回国啊!”
旁边有人附和:“对啊对啊,之前说好了的,再放鸽子就过分了啊!”
“就是,领证这么大的事,不让兄弟们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段清野夺回手机,扬声:“快让这个唯一的单身狗也沾沾我们的喜气!”
手机又被穆骁抢了过去,朝着收音筒大声道:“我跟清野他们都在酒吧!就缺你一个了,来不来!”
“是男人就来啊!”
段清野在旁边跟着附和,吵吵嚷嚷的。
良久之后,车内响起一道清清冷冷的男声,“地址发我。”
“定位发你微信了!快点过来,如果迟到了罚酒!”
电话挂断,原本吵闹的声响像被按下暂停键,车内重新归于寂静。
远处的高架桥,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厉厉风声。
日落之后的天空,短暂地被宝蓝色幕布渐渐覆盖,静谧而又浪漫的蓝调时刻。
车内没有开灯,落下一片晦暗。
阴影中,隐隐约约勾勒出落拓的身形。
咔嚓一声,淡蓝色火焰跳跃,一瞬间映亮疏冷清俊的眉眼,又归于寂静。
金属感的打火机被随手扔回中控台。
须臾,车窗半开,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明显男性的骨架,指骨修长明晰,冷白凸起的手腕上戴着一只PatekPhilippe的冰蓝色腕表,简约、低调、高级,两根扇骨般漂亮的指间,夹着一只徐徐燃烧的烟。
轻点了两下烟蒂,而后收了回去。
吸完最后一口烟,裴远之在车载烟灰缸里摁灭,抬手撩了下白雾,重新启动了车。
……
晚上八点,到达穆骁发过来的地址。
往常聚会一向是在清吧里,今天不知怎的,穆骁挑在了S市一个著名的酒吧里。
舞池喧哗,灯光幻影五光十色,动感的旋律,音乐节奏性也极强,每一个拍子、每一个鼓点仿佛踩在人的心脏上,夜景璀璨,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引起人肾上腺素的极度飙升。
裴远之很快在人群中锁定住穆骁所在的卡座,无他,就穆骁那边动静最大,也最嗨。
穆骁刚挂了电话,也一眼在人群中看到裴远之,没办法,身形外貌太出挑了,想不注意到都难,他猛地伸手摇晃,示意自己在这里。
裴远之走近,扫视了一圈。
依然都是些熟面孔,他们这个小圈基本上固定的就那几个人,卡座里也有几张生面孔,年轻女性,应当是穆骁的朋友。
落座后,他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一边,姿态有几分散漫,穆骁举着酒瓶过来,不由分说先给裴远之面前倒了一杯。
“阿远,跟你介绍一下,我最近交到的好朋友,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