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曼哈顿中心的纽约半岛酒店,可以俯瞰到
整个第五大道,鳞次栉比的高楼沿着纽约的天际线徐徐展开,此刻,日光初升,为古老而摩登的建筑们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晨光。
裴远之早已调好时差,起床,恒温泳池里游了2km作为晨练,洗了澡,一丝不苟地穿上正装,SeraFineSilk的暗纹领带系成完美的温莎结,现下,正在餐厅里吃早餐。
跟他本次同行的还有KS中华总部的律所主任、助理律师及一些团队骨干成员,餐厅里只能听见餐盘轻轻碰撞的清脆琳琅声,以及低低的交谈声。
空气里弥漫着松露煎蛋卷、龙虾炒蛋、烟熏三文鱼、法式松饼……各类食物的香气,主任Jonathan正在和本次负责接待他们的白人同事聊天。
“Rreallyappreciateyouflyinginforthismediationmeeting。Howsthejetlagtreatingyou‘”
“Betterthan……”
裴远之浏览完报纸,折叠放在一旁,偶尔也会稍开尊口,聊两句。
忽地,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过来,看清来电名字后,视线微顿。
而后跟正在交谈的两位同事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
“去吧,Ferek,不用管我这里。”主任知道裴远之向来业务繁忙,道。
裴远之颔首,起身,一边走到餐厅外,一边点了接听,脚步比平日要快一些。
“喂。”
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接听了。
季舒楹听到一贯清冷平稳的声线从电波里传来,但似乎又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没听到季舒楹说话,裴远之握着手机,又走远了几步。
酒店里的地毯铺得很厚,脚下的牛津皮鞋踩上去,几乎无声无息。
她向来话多,吵吵闹闹的,很有生命力,像这样电话打过来了,却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很罕见。
“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视线落在墙壁上挂着的油画,裴远之低声问,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要温和许多。
按照以往的经验,季舒楹应当是身体不舒服,或者睡不着。
“……裴远之。”
季舒楹终于说话,没有嬉笑打闹,也没有拖长的尾音,她声音平静得近乎严肃,“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之前是不是有一位叫季茂明的客户,大概四十多岁,找过KS,作为他离婚的律师团队?”
季舒楹语速缓慢,“或者,我说得再明白一点,你之前是不是接过我爸的委托?”
“……”
微妙的静默。
几息后,裴远之淡淡地‘嗯’了一声,反问她:“你从哪里知道的?”
季舒楹闭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