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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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在他逐渐将医馆当成了旬假去处，身体情况也好转不少之后，也就只有在又抓了药时，才会意识到这事儿。

nbsp;nbsp;nbsp;nbsp;不过事实上，倘若真想要照着看诊次数来计算，难度还是有些大的。

nbsp;nbsp;nbsp;nbsp;作为师傅的宋临靠脉象而非面容来记病人，接班的叶质安虽没这毛病，却习惯性便会抓起来身边人的手腕诊个脉。

nbsp;nbsp;nbsp;nbsp;偶尔对弈的过程中，范愚一晃神，腕上就已经搭上来微凉的指尖。

nbsp;nbsp;nbsp;nbsp;兴许这也是叶质安的棋艺永远没法进步的原因之一么？

nbsp;nbsp;nbsp;nbsp;和叶质安习惯了替人诊脉一样，范愚也习惯了时不时被检查一番身体状况。

nbsp;nbsp;nbsp;nbsp;渐渐地，两人便默认了只在抓药时付上些药材钱，至于神医弟子的看诊，便成了个义务劳动似的，再没为此计算过诊金。

nbsp;nbsp;nbsp;nbsp;正暗暗比较着相处和看诊状态下的兄长，被观察的对象终于送走病患，将注意力全盘挪到了才进门就被他瞧见了的范愚身上。

nbsp;nbsp;nbsp;nbsp;“阿愚？又饮酒了么？”

nbsp;nbsp;nbsp;nbsp;对去岁冬天的事儿尚且记忆犹新，没在范愚身上找见低落情绪时，叶质安不由松了口气，伸手在走神的人眼前晃了晃，问道。

nbsp;nbsp;nbsp;nbsp;完全无视了担心了一路会不会受到特殊待遇的陆展宣。

nbsp;nbsp;nbsp;nbsp;“兄长看完诊了？”扫了一圈堂屋，才发现只剩下了三人而已，范愚连忙否认了他的猜想。

nbsp;nbsp;nbsp;nbsp;“不曾饮酒，今日又非旬假，阿愚怎会来医馆？”

nbsp;nbsp;nbsp;nbsp;继续提问的同时，叶质安下意识瞥了眼空荡荡的桌案，为没备下蜜饯或是点心而抿了抿嘴角。

nbsp;nbsp;nbsp;nbsp;动作幅度并不大，却正好被范愚看个正着。

nbsp;nbsp;nbsp;nbsp;明明没有受到可口的甜食招待，先前那点甜意却仿佛又扩大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被人重视的感觉实在美妙。

nbsp;nbsp;nbsp;nbsp;“前些天进行了升舍考校，结果出来后，今日便暂停了课业以供学生迁舍。”

nbsp;nbsp;nbsp;nbsp;没说明自己升入了内舍，范愚刻意停顿了一下，打算等兄长追问一句再说明。

nbsp;nbsp;nbsp;nbsp;他同样将一道前来的陆展宣的存在给抛到了脑后，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进宽大的椅子当中后，注意力便全投到了自家兄长身上。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捧着热茶，模样好不惬意。

nbsp;nbsp;nbsp;nbsp;就是没能等来追问，等来了发顶的轻揉。

nbsp;nbsp;nbsp;nbsp;“看来得恭喜阿愚，升入内舍了。”说的是看来，语气却很笃定，还有些微不可察的为他骄傲。

nbsp;nbsp;nbsp;nbsp;有个身在上舍的兄长在，光是月月往来的家书，便已经够他对太学的生活有所了解了。

nbsp;nbsp;nbsp;nbsp;早先叶质堂经历这回考校时，可是写了整整一页纸，来向对科举毫无兴趣的小弟，抱怨考校难度远不及乡试，实在令人失望的事儿。

nbsp;nbsp;nbsp;nbsp;而外舍与内舍的氛围差别，也早已经在书信往来的过程中被提及了太多次。

nbsp;nbsp;nbsp;nbsp;也因此，叶质安的这句恭喜来得特别真诚。

nbsp;nbsp;nbsp;nbsp;不止贺他升舍，也是贺他能在更适合的环境中，与更为出色的人一道继续学业。

nbsp;nbsp;nbsp;nbsp;没备点心，索性补了一句道：“不如晚饭去那家无名酒楼用，就当是庆祝。”

nbsp;nbsp;nbsp;nbsp;正是悬济堂附近那家主厨手艺极好的酒楼。掌柜没为之取名，于是便被常客直接唤作了无名。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两人的交谈终于要告一段落，陆展宣才轻咳了一声，来提醒他们屋中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先前担心的事儿倒已经不再是个困扰，范愚的话正好能作为个解释，说明他没能照着约定的时间前来医馆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但为了确保自己不必尝到味道古怪的汤药，陆展宣开口时还是先主动告罪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先前约定的时间，正逢升舍考校，只好趁今日太学暂停了课业前来。”

nbsp;nbsp;nbsp;nbsp;没好意思说不想尝到奇怪汤药。

nbsp;nbsp;nbsp;nbsp;这样想着，神情也就略略有些扭曲，引得正抿着茶水的范愚轻笑出声。

nbsp;nbsp;nbsp;nbsp;很好地意会了友人未说出口的话，范愚带着笑摇了摇头，便打算起身，将靠近叶质安的位置给让出来。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期待陆展宣体会一番自己的经历时，会是副怎样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身体刚动了动，身侧的叶质安就抢在前边站起身，示意范愚继续坐着就好的同时，换到了陆展宣跟前，好方便替人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