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服十天吧,记住,严格忌酒!”钱进哈着白气,“您这病根在牙根里头,得把毒火拔干净。”
他顶风冒雪赶回单位。
这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因为下午刚到上班时间,杨胜仗裹着棉大衣钻出吉普车来视察甲港工作了。
正常来说这种天气,搬运工作都得停下。
雪地湿滑容易滑倒,不仅会导致货物受损还会导致工人受伤。
可甲港大队哪有停歇的资格?
他们必须加班加点的干!
一下车,大棉鞋先在厚厚的积雪里踩出两个深坑。
老工人抬眼望见库房外堆积如山的麻袋、竹筐和箱子,眉头拧成个疙瘩。
天公不作美,即使有他亲自签的督办令,积压的商品物资还是难以清空。
“老领导当心脚下!”得到消息的钱进小跑着迎上来,劳动布工装肩头和头顶全是雪。
杨胜仗冲他摆手:“我不是老的不能动了,我还是一条扁担能挎三百斤弹药箱的搬运工!”
他带着钱进沿着搬运通道前行,慢慢的,开始感到惊奇:
“昨天我来,这边至少有一百吨的货呢,全入库啦?”
“哎这边的水果蔬菜也搬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批物资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他的目光凝滞于一处:
二十多个青工正扛着麻袋穿梭如蚁,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湿漉漉的,这是积雪被身上余热给融化所成!
“哪来的生力军?”杨胜仗看着这些工人问道。
不等钱进回答,他自己能说出答案:“邱大勇那几个人,把他们队伍全给叫来啦?”
钱进默默的点头。
“胡闹!”杨胜仗使劲一甩手,“这不是人家的工作,不能仗着有这个关系让人家来帮忙。”
钱进诚恳的说道:“是他们主动给要求的,邱大勇带队本事很厉害,他手下这帮人得知我们大队的困境,无论如何都要来搭把手。”
“我承他们的人情,今晚借钱也得招呼人家吃一顿好饭。”
杨胜仗不说话,带着他挨个场地转了一遍。
转完之后他们找了个高出站定。
老工人遥望在风雪中穿行似水、奔走如风的搬运工们,目光复杂。
寒潮把他们的呼吸提炼成白雾,在货堆之间凝成一团团热气。
杨胜仗突然说道:“宋鸿兵违法违的好啊,他要是不违法,你这把刀还得被封在刀鞘里。”
“现在你已经出鞘,那要给咱们单位带出个刀阵来!”
“另外昨天我找邱大勇他们谈话的时候,听说他们有些同志挂了临时户口,住的是房管所临时住处。”
“那样不是长久之策,咱部里有几间空宿舍,你先让他们去住下吧,大冷天的,好歹有个正儿八经的落脚之地啊!”
钱进大喜。
好领导就是不一样。
有麻烦他真给解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