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心里有些庆幸。
还好死者死亡时间不长,药粉还没有全然融化,不然她真没把握解决这个案子。
“啊?!什么?药粉没吃下去?!”
所有人登时都惊了。
“这不可能!!”高嫂子声音尖锐。
“怎么不可能?”宋凝淡淡道,“你不信可以亲自查探一翻。”
白县长此时也坐不住了,起身亲自走到尸体旁边,白致远也连忙跟着,白县长朝仵作做了个手势。
仵作意会,连忙从匣子里拿出工具,再一次检查起来,这次重点朝着死者的咽喉去的。
其他人——李雯,高嫂子,高家父母也围上去观察,视线紧紧盯着仵作的动作。
李雯高嫂子掌柜的满脸紧张,高家父母屏住呼吸,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很快仵作探入死者咽喉的工具就拿出来了,尖部果然果然沾着白粉!
高嫂子脸色煞白,一下瘫坐在地上,这下神志恍惚的人成了她了,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雯脸色难看,还在垂死挣扎,“……就算他咽喉里有白粉也不代表什么……”
宋凝淡淡道:“这掌柜的药铺不是有退烧药么?拿出来和这死者喉中的白粉做一下对比,不就出结果了么?!”
现代的解剖技术和仪器可以通过液体分析成分,但是在古代可不行,原模原样的东西最具有信服力。
掌柜的双眼发亮,连忙点头,“是是是!比一下就知道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比,结果已经定论了。
李雯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表情瞬间变得扭曲,怨恨眼神宛如一把刀狠狠扎在宋凝身上!
高老太已经泪流满面。
“高氏!!!”高老爷发出一声怒吼!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儿子肯定是昨夜发病的,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只有高嫂子。
老人浑浊的双眼刹那间猩红,被一直信任的儿媳妇背叛,愤怒痛楚像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他的理智!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他!!”他猛地站起身,双目喷火愤怒咆哮,“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
“他哪里都对不起我!!!”高嫂子发出尖锐的咆哮,“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可他呢?!”
她美目含着泪水,泣不成声。
证据在前,她彻底伪装不下去了。
她或许曾是个贤妻,高章或许曾是个良人,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但自从高章误食了首乌酒,一切就变了。
瘫痪卧病在床,高嫂子对他不离不弃。第一年、第二年,他或许会感恩她的付出,但到了第三年、第四年,眼睁睁看着别的学子意气风发、考取功名,而他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甚至连最普通的贩夫走卒都比不上。
巨大的落差彻底扭曲了他的心智,于是相依为命的娘子就成了他发泄的温床。谩骂、殴打、高嫂子有时睡到深更半夜会被一阵痛苦的窒息感折磨醒,睁眼就见自家丈夫猩红着眼掐着自己脖子,她疯狂挣扎起来,害怕到浑身发抖,高章就像一头索命的修罗夜叉,高嫂子毫不怀疑自己哪天就被他杀死。
她会被扯着头发狠撞床头,撞得耳朵嗡鸣鲜血直流;她会被脱光衣裳,像个妓子一样接受他兴奋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