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剩余结构干预权限,将以节点自治的形式逐步解锁,由各地社会组织独立掌控。”
“系统核心管理组同步进入解散过渡程序。”
简单来说。
灰域不再属于任何组织,任何人,任何制度。
它彻底还原为一座透明的、去主控化的、底层基础设施。
供需要它的人用。
不需要的人,可以忽略它的存在。
会后,秦川没有留下合影。
没有纪念。
没有告别仪式。
他只是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终端,一封手写文件,和一只陈旧的帆布包。
然后,在江南灰域主控中心第七会议室,注销了自己最后一项超级管理权限。
系统弹出提示框。
【您确定要永久注销超级权限?】
秦川微笑着,按下确认。
屏幕熄灭,权限彻底归零。
那一刻,他和灰域之间,再无绑定。
他只是这座城市中,亿万人中,一个普通的人。
那天下午,他搭乘一辆普通的长途巴士,离开了江南城。
没有人送行。
也没有人注意到。
车窗外的城市缓缓后退,远处新建的社会协作中心大楼在晨光中闪着温暖的光。
他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清晨。
那个还没有灰域的世界。
那个世界很乱,很慢,很笨拙。
但也是那么真实,那么倔强地活着。
而他现在要去找的,就是那样的一种生活。
不是重建秩序。
也不是改写未来。
只是,回到最初。
回到可以一个人走一条小路,累了就在路边歇歇,饿了就找个小摊要碗热面的日子。
没有评分。
没有路径优化。
只有风,只有雨,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巴士驶入乡间小道。
远处的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打开随身终端,输入了最后一条私人日志。
“灰域完成了它的旅程。”
“而我,也该开始我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