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女子多爱华贵,盛行雍容之风,高门贵女从头到脚,无一不精心装扮,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而房姑姑身边的女子,却身量高挑,几乎不施粉黛,甚至穿了一身利索英气的骑装,手里还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
惹得张婆子频频侧目,好奇她的出身来历。
房姑姑在张婆子嘴里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碍于地界,也不好道破和张婆子私下的往来。
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婆子一眼,觉得她实在蠢笨,日日在江氏跟前,也没得到重用,一问三不知。
直到裴钊露面,房姑姑立刻挤出笑脸,上前行礼,“侯——”
“表哥。”牵马女子打断了房姑姑的请安,眼神明铄,冲着裴钊没有屈膝见礼,而是抱了抱拳。
扫了一眼对门的邻居,意有所指,“雪薇前来叨扰,是为了姑母的寿宴。”
“几句话就好,只是在外头不大方便,表哥可否让我们进去说话?”
听见女子的称呼,裴钊才知道,她就是母亲郭氏,向他提了好几次的郭家表妹郭雪薇。
和郭氏口中,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形象大相径庭,让裴钊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看的不是郭雪薇,而是她牵着的那匹浑身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
郭氏的寿辰在即,裴钊已备好了寿礼,只打算送礼回府。
索性今日房姑姑登门,想着能让她带回也省事,侧身示意两人跟上,“进来吧。”
一行人移步至正厅。
郭雪薇紧随裴钊身后,一直盯着他伟岸的身影。
上回见裴钊,还是姑母二嫁侯府,他们郭家上京观礼。
唯一一次赶赴大齐国都盛京,郭雪薇对沉默寡言的表兄,并没留下深刻印象。
让她念念不忘的,是盛京的繁华和侯府的气派。
远在朔州的郭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商大户,和定远侯府相比,却是云泥之别。
从那时起,郭雪薇就下定决心,她后半生一定不要留在偏僻远寒的朔州。
姑母给她寄的信,便是她留在盛京的唯一机会,她一定要竭尽全力,牢牢抓住。
上京前,她特地寻人打听了表兄裴钊的消息。
得到的反馈,不尽人意,皆称他,除了家世显赫,无一是处。
今日相见,郭雪薇像衡量货物一般,将裴钊打量了一遍,心里多了一分庆幸。
至少模样俊俏,性情嘛,只要能拿捏得住,她自信成婚后,定能慢慢调教过来。
“有什么话,现在说吧。”裴钊坐在主位,当真没打算留客,连茶都没让人上。
房姑姑有些讪讪,从前在侯府,裴钊出于对郭氏的尊敬,待她院中的下人,也一直十分宽厚,鲜少如此不讲情面。
郭雪薇却浑然不在意,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雪薇今晨才赶至盛京,是为姑母三日后的寿诞而来。入府后,才知姑母已病倒了数日,惜若表妹也犯了老毛病。”
裴钊留了红蕖在侯府,并未接到任何消息,说母亲和妹妹生病。
他眉头微皱,直接问房姑姑道:“怎么回事?”
不过一面,郭雪薇便已经被裴钊忽视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