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偌大的脚掌印被明晃晃地烙在了画纸之上。
梁巧巧大急,赶忙弯腰,将他的脏脚推开。
可就在要把被踩坏的画纸捡起的刹那,一口浓痰被喷在了纸上。
梁巧巧起身的动作霎时一僵,连眼底残存的那点庆幸也在同时消散。
偏偏白衫青年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恬不知耻地道:“我也是为你好,不然陛下被你这张丑画坏了心情,那你才是麻烦大了,呵呵……”
梁巧巧用力捏着拳头,但最终只是来了几次深呼吸。
待稍微平复下心情,她瞟眼扫向白衫青年桌上那张未染纤尘的白纸。
“你要干嘛?”白衫青年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妙。
在自己的白纸被夺走之前,他赶紧抓向桌上的纸张。
可刚捏住白纸,便听到嘶的一声。
好好的一张纸,因为两人都太过用力而瞬间变成两段。
看看手里剩下的半截残纸,白衫青年愤然起身,扔掉废纸后,便甩手朝梁巧巧脸上甩去。
啪的一声,盖过了考室里的所有吵嚷。
连先前跟着白衫青年起哄的几个纨绔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顾雨来,你疯了,她爹可是刑部侍郎!”
“嘴上说几句得了,动手确实是过分了些。”
白衫青年眉毛一掀,恶狠狠地朝那群纨绔瞪去。
“我爹还是吏部尚书呢,都他娘给本少闭嘴!”
待众纨绔收声,他立刻抬手指着梁巧巧的鼻子。
“若是本少因为你被淘汰,我绝饶不了你!”
本就因为被当众扇耳光而委屈的梁巧巧,强忍着眼泪,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了不给父亲添麻烦,她紧紧咬着嘴唇,准备忍下这口气,默默离开。
可刚转身,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
抬头,只见一张熟悉而又冷酷的脸,蓦然映入眼帘。
其他人却比她先回过神来,齐刷刷往地上跪落。
“参见陛下!”
周行云在松开梁巧巧的胳膊同时,一步掠至顾雨来面前。
“你被淘汰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顾竹青没把你教好!”他伸手用力朝大门一点,“滚!”
“陛下,我不是……”顾雨来满脸委屈,还想替自己争辩。
可话刚出口,便被狠狠赏了一个大耳刮子。
“竟敢质疑朕的命令,谁给你的胆?顾竹青吗!”
侧倾在地,顾雨来单手捂着通红的脸蛋儿,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其余人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唯独梁巧巧噗噗地抽泣起来。
“一群大老爷们,看到一个弱女子被欺负,却连一个出面帮忙劝解半句的人都没有,我大离男儿若都如你们这般冷血,若都如你们这般窝囊,那离亡国可就不远了!哼……”
“都给朕滚,真若收了你们,将是常青学院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随其大手一挥,立刻便有一群禁卫拥入室内,把还茫然无措的考生统统架了出去。
眨眼间,略显拥挤的考室,就变得空阔起来。
“你继续吧,朕就不打扰了。”
周行云让人重新取来一张崭新的纸,交到梁巧巧手上,言落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