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墙上钉满了北疆地图,有一处山谷被朱砂画了好几个圈。
于子期掀开墙角的布,下面露出一个半人高的铁笼,栅栏上结着黑褐色的污渍。
“殿下!”太子顺着声音看过去,于子期从暗格里拿出一份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试药的过程。
“戌时灌药,子时癫狂……这……”太子猛地握紧文书,指关节都泛白了,“老三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在宫里拿活人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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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蜷缩在米缸之中,那股潮湿的霉味,好似黏腻的丝线,与她剧烈的心跳声相互交织,在耳膜处疯狂鼓动。
脚步声缓缓停在了灶台之前,清冷的月光恰似一柄银刃,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苏瑶眯起双眸,一眼便瞥见那人腰间垂着的金丝螭龙佩。
“哗啦!”
青砖被掀开的动静,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苏瑶赶忙屏住呼吸,透过米粒之间狭窄的缝隙,只见那人迅速将账册塞入怀中。
就在黑影即将转身的瞬间,苏瑶袖中寒光一闪,一枚银针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刺中对方颈后穴位。
那人闷哼一声,直直栽倒在地,一枚铜钥匙从他掌心悄然滑落,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幽蓝的光泽。
苏瑶她的身上沾满了米粒,头发也有些凌乱,但她顾不上这些,从米缸里钻了出来将那人拖入米缸之中藏着,把钥匙和账册收入怀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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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之内,太子的目光被文书下的一本册子吸引。
就在他刚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册子的瞬间,一阵尖锐的机括转动之声骤然响起,在这封闭的空间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刹那间,四面墙缝仿若蛇口张开,猛地喷出暗绿色的雾气,腥臭味刺鼻欲呕,令人几近窒息。
雾气涌现的瞬间,册子竟自燃起来。于子期眼疾手快,以剑尖轻轻挑起那半截烧焦的册子。
“殿下,请看此处。”于子期指着残存的字迹,在微光下,那些字迹隐约可辨:“白驼须于月圆之时取血……”
话犹未尽,一阵滴答声骤然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太子反手将夜明珠塞进暗格,两人人紧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挪到雕花槅扇之后。
只见苏瑶浑身湿透,发丝凌乱,狼狈地闪了进来。她的发间还沾着些许米粒,滴答声不绝于耳,那是米粒从她头发丝上不慎滚落发出的声响。
二人见是苏瑶,这才现身。
太子神色稍缓,开口小声问道:“苏瑶,可是出了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太子殿下,且看这个。”她神色匆匆,将手中账册呈至太子面前,“方才我撞见一人,身佩金丝螭龙佩,形迹可疑,便设法取得此账册。此人举止诡异,言辞闪烁,似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金丝螭龙佩?此乃三弟专属之物,那人想必是三弟身旁的欧公公。”太子凝眉思忖,缓缓开口道。
突然,回廊处突然传来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摇曳的烛火将人影清晰地投在窗纸上,分明是女子云髻高耸的模样。
太子瞳孔骤缩,心中暗忖:“此声何来?听着像是女子。这般时辰,竟还有人能在庆云殿内自由出入?”
“太子殿下,此处有一钥匙孔,想来那把钥匙正是用于开启此处。”于子期手指向方才放置册子之处,出声提醒道。
太子神色骤紧,急切地说道:“事不宜迟,我等速将这密室关上,暂于内中躲避一阵!”
言罢,三人迅速闪入密室,关上石门。
太子将钥匙插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密室一角果然缓缓出现一条暗道。
三人对视一眼,旋即踏入其中,身影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旋即,一道轻柔的女声悠悠响起:“也不知鼎儿那边现下情形如何了。”
三人沿着蜿蜒的通道步步深入,直至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下方呈现出一处方正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