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就忘了难过的事。难过哪是那么好忘的?分明是大脑知道一直回想这段记忆只会徒增烦恼,把它藏在脑海某个角落,等藏不住了所有情绪都会宣泄出来,那才是最严重的。
就像沈卿岁那样。
“受了委屈,要和我说,”沈子青不知道怎么让小兰改掉这个习惯。比起让她改,沈子青更想引导她把过去受过的委屈和他说。不然等哪天她一股脑全回想起来了,他怕她会崩溃掉,“难过了不用憋着,让厨房做些好吃的,到我的库房挑些喜欢的,只要能让自己高兴,就去做。”
沈子青的嗓音有些沙哑,忍着哽咽。被霍斯景宠着后,沈卿岁的性子应该和小兰一样,他不知道霍斯景是怎么做才让她正视自己的喜怒哀乐,让她从容自信的。
虽然沈卿岁做不到别的贵女那样,但有现在的样子,沈子青已经很感激霍斯景了。至少霍斯景说的“宠”,是做了实事的。
被沈子青挂念着的沈卿岁此刻和艾陶、如雨、墨竹坐着围成了一个圈。
本来如雨和墨竹坐一块儿的。但墨竹不想和如雨坐一起,委婉地问艾陶能不能换个座位,和如雨岔开了坐。
沈卿岁心眼少,根本没在意这一点插曲。艾陶就不一样,她敏锐地察觉到都一心向主的如雨墨竹现在似乎只在沈卿岁面前维系浅薄的表面关系。
小黄被沈卿岁抱在怀里舒服得打呼。沈卿岁白白嫩嫩的小手抚摸着它的皮毛,小黄高兴地拱了拱沈卿岁的手臂,翻起肚皮,呼呼大睡。
“娘娘,陛下说外面风雪大,您就在屋里待着,他得晚上才能回来。”
“说可以整日陪我,还是忙着。”
沈卿岁嘴上不饶他,脸上却笑得高兴。霍斯景不在,正好可以和大家聊天。
“等以后你出宫了,你想做什么?”
“娘娘问奴婢吗?等奴婢出宫,奴婢就成老姑娘了。攒下的钱应该能添几亩良田、置办个宅子,能与一名品行较好的男子结为夫妻,奴婢就很满足了。”
“到时候我一定常去你屋里坐坐,”沈卿岁嘿嘿笑着,转头问如雨,“你呢?”
“奴婢离不开娘娘的,娘娘去哪奴婢去哪。什么自在,什么郎君,奴婢都不在乎,娘娘就别想着奴婢出宫的事了。”
如雨捏着沈卿岁的肩,她怕痒,寻常按摩的手段捏肩都让她痒得“咯咯”笑。她笑着求如雨饶了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又看向墨竹。
“奴婢嘛……奴婢也想一辈子待在娘娘身边,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嫁人的。奴婢想嫁的人会一辈子待在陛下身边,娘娘您知道他是谁的。”
墨竹不好意思地羞红脸,沈卿岁嘻嘻哈哈到底没打趣她,外头守着的东临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耳根子红了,忍不住低笑出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俩的喜糖。”
同班的侍卫青菊打趣他,戏谑地看着东临红得滴血的耳垂。面前的青年鲜少露出这般羞涩的神情,逮着机会可不得好好捉弄一番。
“等陛下的事办完再说。”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底全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