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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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还没干，看来走了没多久。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看了眼药园里的长令，他坐在长条凳上，不同于往日的会迎接，今日显得沉默许多，面前摆着药杵石臼，身侧箩筐里已经摆开了大片药材。

nbsp;nbsp;nbsp;nbsp;看来，他大抵忙碌到现在。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眼睫垂了下来，无暇去顾忌别的，只是坐在长令身旁的小马扎上，戳戳他，言行举止与往日毫无不同：“小哑巴，师伯干嘛去了？”

nbsp;nbsp;nbsp;nbsp;哑巴是回不了她消息的，于是摇头，也表示他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你是不是很早起就开始捣药了，都这么多了，”戚棠又不放弃，使小性子似的：“所以你看到了吗？师伯什么时候走的啊，今天明明就安排了课程，这个坏老头怎么这样！”

nbsp;nbsp;nbsp;nbsp;她话说到这样的地步，没法不看到。

nbsp;nbsp;nbsp;nbsp;长令比划了两下，指了指天。

nbsp;nbsp;nbsp;nbsp;戚棠靠猜测：“天亮时？”

nbsp;nbsp;nbsp;nbsp;长令摇头。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语气缓了下来：“天亮前？”

nbsp;nbsp;nbsp;nbsp;长令点头。

nbsp;nbsp;nbsp;nbsp;此刻距离天亮过去几刻钟，哪家的墨在这样的温度与天气里都不可能还是泛潮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眼神一瞬间变得古怪，只是瞬息，她掩盖情绪的低头看了眼捣碎了装好的一排药材，凑近长令，小声道：“那我偷偷翘课，师伯会发现吗？”

nbsp;nbsp;nbsp;nbsp;眸光灵动狡黠。

nbsp;nbsp;nbsp;nbsp;长令呆滞了一刻，伸手似乎想拦。

nbsp;nbsp;nbsp;nbsp;戚棠不管他的回答，起身自由了似的拿起纸条拽着虞洲往外走，回头朝长令招手：“师伯回来告诉他，我是来过的！”

nbsp;nbsp;nbsp;nbsp;门在她身后阖上。

nbsp;nbsp;nbsp;nbsp;纸上字迹未干。

nbsp;nbsp;nbsp;nbsp;要么长令说谎，要么……字条根本不是胡凭留的。

nbsp;nbsp;nbsp;nbsp;虞洲手腕被她握在掌心，出了药园戚棠就松开了，低头看纸条，忽然觉得很乱。

nbsp;nbsp;nbsp;nbsp;那种又厌又烦的感觉总是叫她根本毫无应对能力。

nbsp;nbsp;nbsp;nbsp;比起长令说话，戚棠更信字条不是出自胡凭之后。

nbsp;nbsp;nbsp;nbsp;要悄无声息在修为低的长令面前放进去一张纸条，是太过简单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她回身看了眼虞洲，目光落在她明暗交界的眼底，也只是轻飘飘的告诉她说：“我有私事要处理，师妹，回见？”

nbsp;nbsp;nbsp;nbsp;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nbsp;nbsp;nbsp;nbsp;虞洲欲追随的脚步一顿。

nbsp;nbsp;nbsp;nbsp;她没管虞洲的欲说还休，自顾自跑开了。

nbsp;nbsp;nbsp;nbsp;一口气冲回了房间，砰的撞开了门，戚棠翻出了乾坤袋。

nbsp;nbsp;nbsp;nbsp;翻找司南引的时候，她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后知后觉的记起了他的那句坦白，翁嗡嗡的在脑海里炸开——“是我。”

nbsp;nbsp;nbsp;nbsp;——“引我去渡河的……是谁？”

nbsp;nbsp;nbsp;nbsp;——“……是我。”

nbsp;nbsp;nbsp;nbsp;戚棠想起他眼底厚重又洒脱的歉意，胡子花白的老头带着如释重负。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承担了很多，他好像真的很痛苦，那夜她真真假假探出的事情也许是这个老先生心底的沉疴顽疾。

nbsp;nbsp;nbsp;nbsp;忘不掉又想藏起来。

nbsp;nbsp;nbsp;nbsp;戚棠摁住自己颤抖的手，难受地揉揉眼眶。

nbsp;nbsp;nbsp;nbsp;在真相翻出来之前，她得先找到胡凭。

nbsp;nbsp;nbsp;nbsp;可她毫无头绪，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司南引上。

nbsp;nbsp;nbsp;nbsp;缓缓注入灵力，引路的目标是——胡凭。

nbsp;nbsp;nbsp;nbsp;司南引从木匣缓缓上浮，浮至半空，沁出浅蓝的光，在空气里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