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他们墨家的灵讯柱石遍布九州,四通八达,咱们儒家用的那个显文竹简,写七个字,要传七天,等消息传到你手里,我早就饿死了。”
“谁还能饿得死你?”
江载雪冷哼一声。
“百年前叛出师门,玉皇顶出动三百弟子也没找到你,结果一扭头,倒是在兵家当上了朱雀院院尊,梅池春,你真是给老师长脸啊。”
梅池春抬手扣上腕扣,漫不经心道:
“好说,好说。”
“说个屁!”
“诶,师兄,儒家君子,怎可说此等粗言?”
他挑帘而出,似笑非笑地打量江载雪。
“许久没见,师兄功力又大增了。”
江载雪道:
“功力不增,怎么能和老师一起把你捞回来?司狱玲珑那一剑当真是绝世无双,你血脉特殊,尚且花费整整十年时间才得以聚魂,如若不然,你那魂魄真是连点碎渣子都剩不下来。”
梅池春顿时敛了笑意。
见他这模样,江载雪才稍稍气顺:
“不同你废话了,老师说,你这具身体受不住你的魂魄,最多一年,你必须找到你真正的肉。身,否则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所以我才打算去巫山。”
“你肉。身不在巫山,你不知道吗?”
梅池春一怔,又嗤声道:
“……人都死了,我上哪儿知道?巫山杀我,不就是知道我的身份,想夺我肉。身?怎么会……”
江载雪向他徐徐道来。
十年前,他与珑玲在洛邑一战,他死在珑玲剑下后,存有弟子灵火的玉皇顶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派了弟子前去。
谁也没料到,墨家竟会横插一脚,他们距离更近,赶在儒家弟子抵达之前,就已经从珑玲手中成功夺下了梅池春的尸身。
“虽然落入墨家之手,但老师说了,墨家钜子应该只是担心你的尸身被巫山利用,倒是无碍,老师不方便直接替你向墨家钜子讨要,怎么拿回尸身,就得看你自己了。”
江载雪骂骂咧咧了半天,他也说累了,眉宇有些许疲倦,和淡淡安慰。
他拍了拍梅池春的肩:
“其实也算你自己救了自己,若非你临死前重伤司狱玲珑,凭她的实力,墨家那些人拼尽全力也没法抢下你,更别提全身而退……听说司狱玲珑回去之后受了好大的惩罚,在敕命鬼狱的最底层关了足足半年,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茶汤滚烫,梅池春捏着杯壁的指骨泛白。
“重伤?”
他掀起眼帘,静静望向窗外,声音恍若呢喃。
“没有,她没受重伤,即便是在我死之后,她应付他们,也该尚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