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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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早知是你。”

nbsp;nbsp;nbsp;nbsp;暗卫忽然跪下，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管：“主人，如今已经被您看到了脸，对我们暗卫来说，已经失败了，只有以死谢罪。”

nbsp;nbsp;nbsp;nbsp;“你敢！”白傲月将他匕首踢到一侧，“我正要让你弃暗投明的，不算失败。而且，你对主人向来是不设防的，我方才若是不将你的面具摘下来，只是让你自己摘，你听不听主人的命令？”

nbsp;nbsp;nbsp;nbsp;他显然纠结了起来，皱起眉头，湿漉漉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又回避。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眼神与大黄一模一样。

nbsp;nbsp;nbsp;nbsp;“卫安。”从前，她唤他的名字，都是君臣之间的公事公办。就连他们仅有的那一次，白傲月也不曾用这样的声量来唤他。

nbsp;nbsp;nbsp;nbsp;“你要一直跪着吗？你要跪着我就得陪你跪着了。”

nbsp;nbsp;nbsp;nbsp;卫安慌忙后退：“主人，这怎么使得？”

nbsp;nbsp;nbsp;nbsp;“你不觉得你的这声‘主人’早就把你给暴露了吗？你是大黄，是吗？”

nbsp;nbsp;nbsp;nbsp;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几变，像是被好几个灵魂来回夺舍一般。白傲月看得有

nbsp;nbsp;nbsp;nbsp;些好笑：“别想那么多啦，承认就好了。我那天跟你说起湛凛生的事情，虽是无心；后来将你送到质子那儿，你别生气，一来是为了让你监督他，二来也是让他试探一下你。”

nbsp;nbsp;nbsp;nbsp;卫安丝毫没有被戳破的窘迫，反倒对主人更加五体拜服。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继续道：“你说得对，我既然能接受湛大人，自然也能接受你了。我一直在等，看你会不会来跟我坦白，可惜按照你的性子，我想八成是不会的了。”

nbsp;nbsp;nbsp;nbsp;她转身，又跨近一步：“没关系，从小到大，你救了我无数次。大黄也回到我的身边，你不说，我便替你来说。”

nbsp;nbsp;nbsp;nbsp;“主人。”

nbsp;nbsp;nbsp;nbsp;“你若还认我当主人，便将你的由来都说说吧。其实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从来不曾远离过，对吗？”

nbsp;nbsp;nbsp;nbsp;月光透过松针，洒下斑驳细碎的影子，白傲月喜欢追逐着光影。虽说没有日光，她也总不喜欢站在阴影里。

nbsp;nbsp;nbsp;nbsp;而卫安，恰恰与她相反，在看不见表情的地方，他更自在。

nbsp;nbsp;nbsp;nbsp;“让我来猜一猜，小的时候因为姐姐怕狗，便将你送走了。你努力地修炼人形，就是为了要留在我的身边。你假扮作卫安，被程豫瑾捡到，这样你就可以以人的形态留在他的身边，而主动提出要收养大黄。如此便能瞒天过海。”白傲月一顿，“你受恩于程豫瑾，视他为主子，也效忠于他，可是你的心里却认定了我，因为毕竟我是养你的第一个主人。是我给你吃、给你穿、给你治病，还给你一个温暖的小狗窝。”

nbsp;nbsp;nbsp;nbsp;“主人冰雪聪明，奴才心服口服。”

nbsp;nbsp;nbsp;nbsp;“其实不难猜，你自己已经告诉大半了。”

nbsp;nbsp;nbsp;nbsp;卫安稍往右挪了一步，仍旧站在阴影中：“您猜得大差不差，就是那么回事。主人，难道不纳闷为什么我是以狗的形态出现吗？主人不害怕吗？”

nbsp;nbsp;nbsp;nbsp;“狼妖我都不怕，我还会怕狗吗？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

nbsp;nbsp;nbsp;nbsp;“可是我配不上主人。”他心里清楚，白傲月那次看上他，他有幸怀上主人的孩子，只是因为主人和程豫瑾之间矛盾甚深，只当他是一个替身。

nbsp;nbsp;nbsp;nbsp;可是他心甘情愿，即使是一个替身，即使永远是一个替身，能够得到主人一次垂青，也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nbsp;nbsp;nbsp;nbsp;“主人，请你相信我。我修炼从来也没有害过别人，也没有湛大人那么伟大的志向，我只是为了要留在主人的身边。”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像是哄着小动物似的，声音都不觉柔和许多：“也许你不曾发觉，虽然你的爪子、耳朵、尾巴都已经能非常好地掩藏起来，但是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越凑越近，就像是大黄往身上扑一样。”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轻笑，卫安也看着她笑。

nbsp;nbsp;nbsp;nbsp;“你有的时候也喜欢摇尾巴，我的意思是隐形的尾巴。你放心，我很喜欢你这样，你都不需要改，我是在夸你，你听懂了吗？”

nbsp;nbsp;nbsp;nbsp;卫安从来没有被这样夸过。他能感觉得到，每次有做得好的事情和进步，程豫瑾会再交给他其它的事情，以此来作为一个正向的鼓励。但是如此直白地听人从言语中说出信任他、喜欢他、认为他做得好，还是第一次。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亲近他，小的时候就喜欢摸他的头，给他鼓励。他现在其实也很想钻到她的手掌下，让主人摸一摸。可是它现在是一个男人，是与程豫瑾一样身强体壮的男人，他不允许自己再做出这样的举动。

nbsp;nbsp;nbsp;nbsp;再怎么想都只能抑制住。

nbsp;nbsp;nbsp;nbsp;“陛下。”

nbsp;nbsp;nbsp;nbsp;“怎么叫我陛下了？”白傲月摸他的脾性摸得很准，毕竟是从小养过的。他要跟她说些要挨骂的事情的时候，就开始叫她‘陛下’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程将军他……”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立刻收起笑意：“怎么？你也要劝吗？你若是要劝的话，我便将你当成是他的人，不再理你了。”

nbsp;nbsp;nbsp;nbsp;“主人！我是唯一效忠主人的，这是我们做狗的天性，还请主人相信我。”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撑不住，先笑了出来：“我知道的，吓唬你罢了。只是你要不要向我和盘托出你妹妹的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卫安心头打鼓。是的，既然他跟质子对峙的全情都被告诉了白傲月，那么她自然也知道了他妹妹的事情。此时不说，心里留了疙瘩，以后恐怕也没有更好的场合说了。

nbsp;nbsp;nbsp;nbsp;“主人，我可以向你和盘托出，只是我们先回去吧，在这深山老林里，的确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