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的诗作得如何?”见众人陆续回到了课室,夫子便问道,“谁可愿做这先为之人?”
“学生愿试。”话音刚落下,便有人站了起来。
那人还斜斜朝着晏昭瞥来一眼。
晏昭回以一个轻佻的笑。
而这“敢为人先”的盛白卢,又被气了个不行,扭过头开始念唱自己的诗。
“学生作这一首,名为《左掖梨花》。——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1)”她字字有力,韵尾铿锵,倒确是一首好诗。
只不过,意味太重,谁都能听出诗中藏着的暗思。
左掖……她这诗名,未免也太大了。
盛白卢念罢,堂中陷入了一片安静。
夫子微不可查地长吐了几口气,随后颔首让她坐下。
“盛同学这一首,合韵合辙,确是不错。只是如今不是赏梨花的季节,还望日后能观实物而抒情,莫要空付心思,荒度好景。”
夫子此言一出,明白意思的晏昭抿了抿唇,尽力忍住笑容。
——盛白卢也算是用错了功,这里可无人欣赏她这三两分豪情。
“晏昭?你可作得?”
正幸灾乐祸呢,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立刻抬头,就见夫子正望着自己。
晏昭站起身,先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学生这一首,名为《竹离亭》。——蓊郁新栽四五行,常将劲节负秋霜。为缘春笋钻墙破,不得垂荫覆玉堂。(2)”
听得此诗,夫子先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才点头让她坐下。
“不错,只是悲戚之感过重。”
接下来,其他人也念唱了自己的诗,姚珣做了一首《咏蔷薇》,被评为上佳;而何絮来的《水芙蓉》则落了个中平——
“词妙而意少,唯见花而不见志。”
接下来,夫子对所有人的诗都一一点评之后,这才宣布了个大消息:“一旬后的小考,便是内教坊选拔,这段时日望诸位好好准备,莫要草率了事。”
晏昭与姚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讶然之色。
虽知道快要进行选拔了,但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下课后,晏昭向姚珣打听着情况。
“这小考一般是如何?”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小考分为文武两试。文试便是作论,一场只用写一篇即可;而武试,则是考教骑射功夫。试后,文武二者合计考量。”姚珣向她解释着,“不过既然这次也算是内教坊选拔,那可能有不同之处。”
“武试?”晏昭闻言,忍不住追问道,“我来这么久,还不曾上过武课。”
姚珣也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倒也是奇了,往年一入秋,便有武学师父来馆中教导,但今年却迟迟未见,不知是何缘由。”
晏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妨事,过几日我陪你去武场练练,其实很简单的。”姚珣以为她担心武考的事,连忙安慰道。
“好…。。其实吧,我倒是会一点,”晏昭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只是可能……”
赵珩从前倒是教过她,但是该怎么解释从小养在文儒世家的“晏昭”会骑射功夫呢?
“只是可能……不太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