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女人,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虞震德十分不屑的说道。
赵元甄摇头,“话不投机,我们不说了。叔叔在军中投毒,致使腹泻之症蔓延不可遏制,如今交出解药来,我念在我们叔侄一场的份儿上,给叔叔改过的机会。若是叔叔执迷不悟,咱们只好前仇旧怨一并清算了。”
“呸!”虞震德瞪眼,伸手指头尖几乎要戳在他的鼻梁上,“你还有脸跟我谈叔侄?你这态度像是跟自己叔叔说话的态度?你若是认我是你叔叔,就该和那妖女一刀两断,好好听听我的安排!”
“执迷不悟。”赵元甄冷声说道。
“那妖女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叫你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虞震德厉声喝道。
赵元甄摇摇头,“来人——”
“且慢!”虞震德立时开口。
眼看要翻脸,已经良久未见面的叔侄,见面没有叙叙旧情,几句话的功夫,就已是剑拔弩张,要以性命相搏了。
虞震德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界,是你说了算的,我就算功夫再高,双拳难敌四脚,你若真要我死,我逃不出去。”
“叔叔明白就好。”赵元甄点头道。
“可你也要知道,我死了,我所制的毒,就无人能解。旁人不会相信你说乃是有人投毒,他们只会以为这是‘瘟疫’,是你品行不端,是长明公主未婚先孕为大周招来的祸事!你本想为她正名,却只能叫她的名声越来越臭!”虞震德轻哼,“这想必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她跟叔叔有什么仇,叫叔叔这般害她?”赵元甄冷声问道。
“我落得今日地步,难道不是拜她所赐?我的侄儿,我当做儿子一般养大的侄儿,如今和我反目成仇,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你还问我和她有什么仇?我同她的仇,大了去了!”虞震德说道。
赵元甄闭目摇了摇头。
“你叫他们下去,我们好好说说。”虞震德道。
赵元甄垂眸片刻,抬手叫人退出营帐。
只有一直被忽略一旁的丁卯,仍旧僵直的在营中站着没动。
这故事,太精彩了,他还想听下去呀。
“柴家忌惮你,莫说你打输了这场仗,你便是打赢了,也不可能娶得到长明公主。”虞震德忽而笃定的说道。
赵元甄摇头,“叔叔不必蛊惑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虞震德瞪眼,浓眉倒竖。
赵元甄轻哼,“叔叔骗我,利用我的时候还少么?”
“我是利用你,可我从不曾骗你!你宁可相信柴贤的话,都不肯相信我的话么?”虞震德反问道。
“柴贤是为明君,且是一诺千金的君主,他答应了我,待我凯旋,便将长明公主嫁我为妻。我此生,别无所求。若叔叔愿意叫侄儿还能留后在这世上,还能叫虞家有个后人,如今拿出解药来,为时不晚。”赵元甄说道。
虞震德大摇其头,“糊涂呀,糊涂!柴贤怎么会叫你留后呢!”
赵元甄皱眉,“你说什么?”
虞震德垂着头,轻叹了一声,半晌才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有一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瞒着你不说,是我有私心,可如今,不能再瞒着你了。你是虞家的嫡子,如今看来,这血脉,不在我身上,而在你身上!”
赵元甄眉头微动,却并不明显,直叫人觉得他仍旧是面无表情,“什么血脉?”
“虞家的龙脉!”虞震德沉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虞家龙脉,赵元甄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
其震惊之情,不亚于柴素锦第一次从向老先生口中听说的时候。
“长明公主愿意怀上你的孩子,却都不肯答应嫁给你,这说明,是柴贤不想让她嫁给你,也说明她和柴贤都已经知道了这龙脉的事情。你觉得,柴贤还会叫你活着留下后人么?”虞震德冷声问道。
赵元甄良久都没有说话。
虞震德以为自己终于敲动他的心时。
他却喃喃道:“她知道了龙脉之事,知道柴贤忌惮,却仍旧愿意冒险怀孕,冒险叫我领兵作战。可见其对我的信任,她甘愿为我所冒风险比我想象中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