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我生来就在这里,小时候的天比现下冷多了。”
“王爷呢?他总不会也生在这里罢。”
“他也差不多罢,很小就被送到这里了。”
原来这俩都是本地土著,怎得气质如此不同?
好动手的那位端方非常,好口才的这位倒很流氓。
“为何说是在此受冻?”
到底是在北洲将军家中,如何就到了受冻的地步?
“将士在这里打仗,如何就能保证一定有衣物粮草?我们总是要上战场的,便只好早早习惯。徐将军说过,‘现下受冻总比以后丢命要好’。”
听男人叫自己老爹将军,纪胧明笑道: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武功,这如何上战场?”
“谁说上战场的必须要有武功?即便是俘虏或妇孺,难道就逃得过这雨雪了?”
男人声音轻缓似暖阳,实难让纪胧明有代入感。
一阵风过吹起马车前头的帘子。
光亮一时刺得纪胧明睁不开眼,她便拿手去挡。
再睁眼时,只见那扇子亦挡在她手前。
一抬头,那双美目如含秋波,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自己。
这股风实是不对劲,怎得吹了这样久。
纪胧明朝车前看去,只一匹骏马拉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前头小幺儿的马后头。
自己明明说命人派他回去来着……如今这般甚为尴尬……
纪胧明遂又将目光投到对面男人身上。
好歹这人算是大佬的亲眷,该不至于只有一张嘴上的本事罢?
纪胧明看向路旁,积雪已化了几分,却仍有薄薄的一层混着雪水拢在地上。
田地里出现了稀稀拉拉几个人,虽是寒冬却衣裳单薄、满头大汗。
仔细一瞧,原是农民在翻动被雪冻硬了的土地。
“现下翻了地,若又下雪岂不还要翻?”
“不过是为了叫自己安心罢了。”
纪胧明眨眨眼,继续看着田中那几个身影。
“你何时才能安心呢?”
徐初元喃喃着,然寒风呼啸,这话没让纪胧明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