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着里衣,露出光裸胸膛,发尾微湿,几根黏在胸口之上。
他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带着水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纪胧明。
此时的男人再无肃杀神色,眉眼如画,情深款款,然这眼神依旧叫纪胧明缩了缩脖子。
然情势危急,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严姑呢?她没回来吗?”
祝而今眸子微微移开,只拿着巾子自顾自地擦着发尾。
纪胧明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烧,抬腿便奔向那男人。
“我问你,严姑呢?”
女孩神情急切,垫着脚几乎将脸凑到祝而今眼前。
男人偏只瞥了她一眼,仍旧不发一言。
那眼神落在纪胧明眼里,大有一种“节哀顺变”的味道。
“你……你没派人去救她?”
纪胧明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垂下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袍子上的血迹。
那般血雨腥风,严姑如何能活命?
她随即抬起头,几近哀求道:
“你快派人去救她啊……”
在这王府,若无严姑相伴,她怕早已出了毛病。
即便生理上没毛病,心理上也要出毛病。
“王妃此时提此事是否晚了些?”
男人字句冷冽,敲在纪胧明心头便如针扎般。
愧悔涌上心头,纪胧明顿时鼻子一酸。
严姑对自己极好,虽立场许有不同之处,然到底也算知心人。
如今倒好,自己光顾着逃命,竟将她忘于脑后。
“万一能救呢。”
纪胧明拼尽全力不让眼泪落下。
此番求人之事亦是博弈之时,若自己露了怯,把柄便落在了祝而今手中。
男人偏将这话置若罔闻,只自顾自问道:
“你方才见着徐初元了?”
“你派不派人?”
“可有同他叙旧?”
“你只要派人去便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都是表哥,这个表哥就不亲热亲热了?”
“祝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