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祝君同在纪胧明房中闹了许久又蹭了晚饭才肯回屋。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纪胧明的嘴角渐渐放了下来。
罢了,先不要想这么多,也许她当真是一个可信之人呢?
严姑端着热水进门来,却不像往常那边为纪胧明绞帕子,只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许是还在生气罢。
想起两日后的雪林节,纪胧明又兴奋起来。
正好能借此机会摸一摸北洲如今的形势。
双手一触那盆中热水,纪胧明便险险叫烫得喊出声来。她这才往盆中细细望去。
一盆清澈干净的热水,除了热气有些足,并无甚么异样。
严姑竟生气至此?
纪胧明只得用两根手指捻起帕子,准备待其凉些再净面。
然在氤氲热气中,纪胧明却隐约瞧见了帕子上稀疏的深色几点。
她忙将那帕子铺到案上。
只见热气腾腾的布料上,几行小字渐渐浮现。
纪胧明及其小心,看一眼帕子,就瞧一眼四周。
偏那帕子上的字极小,她需凑近眯起眼睛细细瞧,整个人佝偻着,时不时还东张西望,属实猥琐了些。
如今她颇觉系统有时还是非常给力的。
比如祝而今出现时,即便自己没发现,系统也会发出提醒。
不知转了多少次头,纪胧明终于将那几行小字看完了。
【小休,近日可好?阿青极为念你,望你能回信一二。】
嗯,可以说是毫无内容。
即便叫人看去也只当私相授受的情书罢。
若是前头的大佬来看,说不定还能看出点什么。
慢着,前头的大佬?
纪胧明又读了一遍那几行小字,在记忆中拼命搜寻着不多的记忆。
她竟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
阿青,祝舍青,当今皇上?
纪胧明深吸了一口气。
写信之人唤他阿青,莫非是太后?这帕子又是严姑送来的,她定知情。
至于回信……
她才发现自己到这王府已一个多月,仿佛确实从未同宫中通信。严姑总是宽慰自己,不要再想着宫中之事,故也不催促提醒自己写信。
可自己毕竟不是纪胧明,如何写出一样笔迹的手信来?怕是只能让严姑代笔。
可……写什么呢?严姑从前所提过的大事究竟是甚么她并不知晓,从何写起?
这宫里的催更信都来了,是时候豁出去套一套严姑的话了。
正要直起身子唤严姑,纪胧明却险险叫吓出一身冷汗来。
窗棂不知何时竟被打开了,窗外并无一人,只寒风呼呼地往里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