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野又好气又好笑,低头死撑着看他半晌,最终,像是认输般地低下头——
极轻极快地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
人还没起来。
他先脸红了。
林溪捧着脑袋,颇为满足:“嘻嘻。”
时星野:……
他心累地直起身。
林溪抓得晚,这次只来得及抓住一点衣角。但就连这点衣角,也很快在他手里慢慢地滑出去。
他委屈地把半张脸藏进被子。
只有一双眼睛睁得很圆。
时星野没敢看他,躲着反问:“亲也亲了……还要怎样?”
就是不知道,是在反问自己,还是在反问别人。
林溪无声地捂着自己。
他的理智已经随着酒精渐行渐远,他甚至认为自己这会儿应该是个小宝宝。
从很小的时候起。
他生病,就没有爸妈陪伴,有几次司机陪着他去医院,在挂水的地方,每个小朋友的身边总有个家人,形影不离地守护着。
可是他没有。
小孩子难受了,会和家人诉苦。
小孩子饿了,会和身边人撒娇。
这些,他都没有。
他曾无数次的羡慕那些人,一边挂着水,一边却拿着热乎乎的,刚买来的零食和糖果,精神萎靡地吃着——
他不是馋。
但就是,很羡慕。
觉得很好吃而已。
所以有一次,他妈妈马上就要坐飞机出差,他有点不舒服,但没敢说,只是像这样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对方。
林妈妈过来亲了他一口:“乖一点,我很快回来,就两三天。”
林溪很少任性。
但那一次,他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走?”
林妈妈愣在那里。
妈妈脸上的为难和愧疚太过显眼,林溪把脑袋默默地缩回去,弥补道:“没、没关系的,我随便说说……”
也就那一次而已。
可是他还是没有把人留下。
林溪有些恍惚,脑袋好像模糊掉了那点时间的界限。
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道身影,很不确定地问:“你要走了吗?”
时星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