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一边语无伦次地道谢一边去翻找药物,克洛德皱着眉用干净的帕子将他的伤口捂住,回头看向棠:「你的手?」
棠正盯着牧民手里的铃铛出神,她有点没答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克洛德索性握着她的手腕拽过来仔细看了看,野狼留下的齿印并没有愈合,但确实只有少许的血渗出来,此时已经凝结成痂了,修复能力堪称神奇。
「那个是什么?」棠望着牧民手腕上拴着的铃铛问。
「这个?」牧民扬了扬手,语气轻快,「冰原上的人都有这个铃铛,不然我们会被荒原狼吃掉的。」
克洛德了然:「铃铛的声音可以震慑它们?」
「差不多吧,这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武器,以前没有它的时候我们根本无法穿越鹿歇维特冰原。」
棠好奇道:「那你们怎么找到这个的?」
牧民有些难为情地说:「不,我们哪有这种本领,这是天神的信徒交给我们的。」
她捕捉到了讯息,顿时精神起来,继续问:「信徒?是谁?」
「不知道,」牧民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们穿着白色的袍子,蒙着面。似乎是住在冰原深处。」
棠和克洛德对视一眼,彼此已然清楚了那些人的身份。
佩拉没有听他们的对话,她专心致志地给迦尔逊上了药,又用克洛德的那块手帕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迦尔逊的脸色仍旧惨白,他低垂着头靠在箱子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天气太冷了,她担心这种寒冷的天气会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便抱住他不停颤抖的身体藉此保暖。少年温暖的吐息扑到她的肩上,她的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民家门前的油灯终于接近了。
那是一栋占地并不大的石屋,一盏油灯挂在门口指引着方向。牧民将马匹赶进马厩便领着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十分简陋,但好在还有炉火,房间里一片温暖。这位牧民会一些简单的治疗措施,顺势替迦尔逊处理好了伤口,又去拿了些药喂他吃下,以免他半夜发烧。
他看了看几个人的穿着打扮,目露好奇:「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也是避难?」
「我们找人,就是您刚才说的那些白袍人。」棠将倒满热水的陶瓷杯双手握紧,热意源源不断地渗入身体。
牧民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那恐怕不太容易。鹿歇维特冰原太大了,你们要去哪里找呢?」
她谨慎地打量着他的表情:「您知道当年神魔之战立下的石碑吗?」
「唔……史诗碑文,」牧民沉吟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这可问住我了,虽然我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但确实没有见到过那块石碑,据传也是在冰原深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明天我去巫师那里问问?」
「巫师?」克洛德轻轻地说,似乎在咀嚼这个词的意味。
「没错,巫师了解冰原上的一切事情,他也会占卜和探秘。」
几人谢过了牧民好心的建议便打算休息,石屋的主人将这里腾出给他们,自己跑到马厩旁边的侧屋对付一夜。床有两张,佩拉和棠占了一张,克洛德向来不喜欢和别人——尤其是男人同床,索性翻出些陈年的被褥扔到地上对付。迦尔逊本来清醒了一阵,但吃过药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佩拉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后便是无尽的疲倦。
天气在渐渐转暖,但冰原却依旧十分寒冷。晚上的风很大,风中夹杂着一些冰碎般的水珠,不知道是雪还是雨,冷冽的风打在厚厚的窗户上,发出夜枭似的怪声。这间石屋的构造虽然牢固,但并不十分严密,屋子里好像有几个细小的缝隙没有被填上,透骨的冷风丝丝缕缕钻进了屋中,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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