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寒云是训斥的口气,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不满:“你想干什么?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他弯腰摸了摸景慈假意支腮的手,语气低柔些许,眉头却是微蹙着的:“体温这么冰,起来去休息室添件外套。”
“等会儿吧。”景慈还是疲惫的模样,“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你先和小景说话,我想听听他的原因。”
他拉了一下景尚的手,倾身凑近,确定道:“刚才就闻到你的信息素,虽然很淡,但是场内有长辈是omega,你不该泄露信息素。这是不安全的行为。”
“嗯,”景尚说道,“来的路上碰到隔壁小孩儿,还是那样过分。当时没控制好脾气,下次会控制住。”
田辛跟景尚一起进来的。
虽然他经常开车,但不是真正的司机。景尚是他照顾着长大的,牧寒云的许多事务也是他先接手处理的。
是信得过的一把手。
牧寒云看了眼田辛。后者没少拿陆承安的事儿调侃景尚,上将不喜欢这种行为,只会警告他别失职。他当然不敢说景尚是因为先沾染了其他人的信息素,不知道是谁的。然后看见陆承安后被气到,因此难以自控。
不过景尚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确确实实是被陆承安气到的。
田辛点头表示真的,少爷没有撒谎。脑海中却还不自主地回忆着景尚在车里泄露信息素的场景。年纪轻轻,20岁,信息素就那般骇人。
冲击力太强。他当时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下意识一紧,忍着没软。
而一听是陆承安,景慈直接上演脑仁儿疼,按眉心叹气。
“你到底能不能解决?”牧寒云几乎没耐性,“整天被这样一个人追着,还嫌不够丢人?”
这些上等人自动视下等人为草芥,牧寒云是,景尚亦是。
他们基因相连,一脉相承。
正因为是下等人,他们是蝼蚁,上等人的高傲才不会令其费心思关注。所以陆承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才能丢尽牧家脸面,拉去当炮灰都不为过。
牧寒云也是最近才正眼一视陆承安的存在,以前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听说陆承安的种种行径后,只觉荒谬至极。
“是陆承安追小景,又不是小景追陆承安。跟小景有什么关系?”景慈站起来,只比牧寒云矮两公分。只是脸色微白显得羸弱,像这些年被保护过头了。
牧寒云沉默片刻,道:“他太优柔寡断,很多时候还是我来替他做决定比较好。”
景慈抿唇,沉静地直视。
两双眼睛里有什么激流相撞景尚不想过问,道:“父亲,我今年20岁,不是事事都需要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了。”
景慈收回目光,说道:“小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赋予你的。不要这么跟他说话。”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个疯狂的爱慕者呢?”牧寒云凉着面色问道。
“从小到大,我是只有这一个爱慕者?不在意不就好了。难道每一个爱我的,我都要在意他们一下,还要给个名分吗?”景尚不卑不亢,“父亲,您强势惯了,没人敢爱你,是忘了直接不关注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周围人来人往,但只有牧寒云和景尚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方始终无人敢靠近。
可alpha天生五感灵敏,受过特训的更不在话下。
此时场上的大多alpha可都是跟牧寒云一起打过仗的。
什么能力不必说。
他们听到了上将与景尚的父子之争,窃窃私语降至无声。
田辛离得近,在身后听得冷汗暴起,动都不敢动,还很想原地消失死一死。
比起陆承安,他觉得景尚更像刺头。天天忤逆他老子,真的不怕被打死吗?
“景尚,道歉。”景慈一字一句,命令一般地低声说道。
“对不起,爸爸。”陆承安对不小心踩扁了纪邈一个用来插花的易拉罐,虔诚地道歉,“都怪我太笨手笨脚,明天我会赔你一个新的。我买个玻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