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宫,我要见叔父。」
他总觉得,二皇女所谋绝非寻常琐事,他一个人琢磨不透,需得同长辈商量一番才是。
马车调转方向,去往皇宫。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下一下,混着屋檐上鸟雀的啼鸣,似是某种沉闷悠长的调子。
正如沈溪瑜的心,不甚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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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府。
屋外下着蒙蒙细雨,屋内烛光摇曳,渲染出闲适的氛围。
沈溪瑜倚在软榻上,手上捧着本游记,一偏头,吃下衫竹剥好递来的枇杷。
他慢悠悠地翻了一页,吐出果核,道:「这回送来的不错,整个庄子里的人都给赏银。」
衫竹笑着应下:「是。」
「这枇杷是好,不过主君切莫多食,小心脾胃不和。」
沈溪瑜打了个哈欠:「我省得。」
他换个姿势继续看,只觉身子越发懒洋洋的。
那日进宫回来后,沈皇贵君便嘱咐沈溪瑜近日少出门,以免发生不测。
是以沈溪瑜一直待在府上。没过多久又下了雨,虽不算多大,但连绵数日不见消,也是惹人烦躁的。
起初,沈溪瑜也有些担心二皇女会找上门来,颇有几分不安。
不过在府中闷了好几日,一丝动静也无,他便觉得许是多虑了,说不准那日二皇女没看见他,或许瞧见了他的背影,但压根就没认出来?
世人总是心
怀侥幸,忍不住往好的方面想,沈溪瑜也不例外。
「主君,东西领回来了!」
白陶托着个长形锦盒进来,兴高采烈地道。
「哦?」沈溪瑜坐起身来,也来了几分兴致,「快打开看看。」
只见盒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有念珠丶耳坠丶珠钗丶发簪丶手镯丶挂坠丶项圈,还有扳指。
无一例外,全都用上了碧绿宝石,或镶或嵌,正是符瑾当初送的那块「赔礼」。
沈溪瑜到手之后,便让人拿去打成饰品,不想能做出这么多来,让人目不暇接。
白陶道:「主君,那位武匠人说了,多谢主君给她如此殊荣,竟能亲手雕琢这么一块精美的宝石,只盼着您能满意。」
沈溪瑜勾唇一笑:「你拿两根金条送去,就说本公子很是满意。」
白陶眼中露出几分艳羡:「是。」
沈溪瑜仔细看了看饰品,一边道:「这个给阿爹,这个给叔父,这个是外祖的,这个送给表姐,这两个给韵宁那小丫头……」
他掰着手指数了数,记起什么又道:
「对了,衫竹,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座砚台,是荣文伯府送的,拿来给阿姐。珝国公府送了一副棋盘,给阿娘送去。」
「这样就全了。」沈溪瑜抚掌一笑,「好,待停了雨,就让人送去吧。」
衫竹听得真切,也记得极牢,应道:「好的主君。」
最后,锦盒里就剩下两个物件:一根绿宝石玫瑰发簪,和一个留了孔的宝石坠子。
沈溪瑜拿起那块绿宝石,凑近看了看,晶莹剔透,圆润饱满。
衫竹提议道:「主君,这个坠子,不若我打条穗子串起来,挂在帐幔上也好看。」
「倒是可行。」沈溪瑜眨了眨眼,慢吞吞道,「不过,穗子我要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