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子,像极了跳梁小丑?”许映山问,“新党一定会上台的,到时候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持中部战区这个在危难之时给他们撑腰的盟友。小美人,别狐假虎威地瞪着我了,你现在把我放了,这次我就当大家闹了个乌龙,一切既往不咎……”
傅声盯了他片刻,站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走到许映山的椅子前。
许映山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被累得发红的手腕,身子前倾,撑着桌板接过茶杯。
“这还差不多,我就喜欢头脑聪明的美人。”他道。
说完许映山呷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却还上挑,落在傅声脸上。
傅声没有回到原位,只是后退一步,浓长的睫羽垂着,警帽遮住头顶的白炽灯光,在青年半张脸上投下乌青的阴影。
“你会错意了,这不是审讯花间苑这种事情的地方。”傅声轻启双唇,“当初新党在军用机场发动政变的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给新党牵线搭桥的呢,许中校?”
许映山拿着茶杯的手猝然握紧了。
“你,”他瞳孔一颤,“你是怎么会知道——”
*
首都离北车站。
临近三分钟,离开首都前往背部边境的火车即将启程,两名乔装打扮的警卫员跟着戴着口罩的俞杰急匆匆向一节车厢走去,却在距离车门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被一行警察拦下。
“俞少将,留步。”
俞杰刹住脚步,两个警卫员试图上前,却被围上来的警察三两下拧过胳膊按在地上。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俞杰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在看清来人时瞳孔微微缩小。
“你——”俞杰顿了顿,声音嘶哑地笑了,“原来如此,你果然不对劲。”
裴野微笑着,从俞杰手里拿过手提箱。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野,在新党的代号‘血鸽’。”
裴野说。俞杰闭了闭眼:“这么机密的东西都能告诉我,看来今天我是没有活路了,对吗?”
裴野不答。俞杰从善如流地转过身:“走吧,要带我去哪儿。”
裴野摆摆手,跟着的警察让开一条路,他侧身对着车厢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岂敢耽误俞少将的行程,”裴野彬彬有礼道,“请吧。”
俞杰愣了愣,而后环视一圈四周。在众多警察和两个无可奈何的警卫员的注视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踏入车厢,裴野紧跟在他后面,独自一人上了车。
车门关闭,列车缓缓提速,驶出火车站。
俞杰慢慢顺着走廊往车厢里走,裴野跟在他身后,随手把装了俞杰全副身家的手提箱放在一个置物架上:
“抵达边境,再换乘轮船离开联邦北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叛逃路线。从组织得知您背叛了同盟关系,准备对您展开追捕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您的消息真是堪称灵通。”
俞杰边走边道:
“我没有想要叛逃,只是察觉到新党对许映山下手了,感觉形势不对劲……”
他忽然止住话头。
整个车厢内,空无一人。
“随便坐吧。”裴野以主人的口吻道,随后挑了个座位坐下,翘起二郎腿,放松的姿态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俞杰在他对面落座,眉头深锁地盯着他。
“我什么都没做,这一切都是你们新党的阴谋。”俞杰道,“是你们撕毁了盟友协议,对许映山下手,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