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于悄然无声中降临,抬眸望去,昏暗的光线下裴野下半张脸上箍着那小小的金属笼架,衬得青年面部线条更加立体分明。傅声稍不留神,裴野恰好眸光一暗,欺身压上来,把人扯进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傅声的手腕引导着环住自己的后颈。
明明根本没实质性地发生什么,傅声却浑身都瘫软了,唇瓣微张,无助地呼吸着,眼里倒映出alpha沦陷不已的模样。
耳畔传来心上人的喘息,裴野脑子一热,突然伸手按住傅声脑后,本就绾得不熟练的长发无声散落,浅色的发丝缠绕着alpha骨节分明的指节。
傅声被按得撞到裴野颈间,alpha宽厚的怀抱火炉一样滚烫,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不停。
裴野嗓音沙哑:
“抱紧我,宝贝……!”
傅声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抱紧了裴野,喘息也仿佛被猝然掐断。
他听见裴野喘着粗气,混沌地念着:
“声哥……老婆……”
山崩地裂只在须臾之间,傅声眼前一白,整个人依偎在裴野怀中,猛地阖眼仰起头,肩颈抻出紧绷的曲线,瑟瑟发抖。
他也到了。就在听到裴野念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就在心意相通的一瞬间。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喘息。
裴野疲惫地闭着眼,侧脸贴着傅声的发顶意犹未尽地蹭了蹭,慢慢往后抽身,眉心皱了皱,咬牙咽下一口气,意识还有些松散。
易感期远远没结束,这点安抚于他不过食髓知味。
“给老婆弄脏了,”他哼哼着叹了半句,忽然睁开眼,“不是,我是说,嗯,给声哥、弄脏……”
他沉默了,叹了口气。
大浪退去,理智的礁石嶙峋。
他松开抱着傅声的手。
“就这样吧,我得快点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又该……”
他颤颤巍巍爬起来,想挠挠下巴,却碰到止咬器的金属,只好作罢。
傅声浑身还抖得厉害,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睁大,气喘吁吁。
“我走了。”
匆匆提好裤子,裴野哑着嗓子撂下三个字,扶着床头站起身,绕过床摇摇晃晃往外走。
背对着青年,傅声双眼仍旧涣散,可手却逐渐抓紧身下的床单。
易感期得不到omega的抚慰足以让一个强大的alpha心神不宁,裴野有点头晕脑胀地走到客厅,盘算着自己现在开车能不能安全地返回到家,忽然听到身后同样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裴野!”
他顿时停住,扶着玄关柜子转身。
是傅声。傅声看起来狼狈极了,长发披散,巴掌大的清秀面颊上浮着潮红,衣衫凌乱不堪。
他大步走到裴野跟前,微微抬起头,直直地凝视裴野的眼睛。
“你少来揣测我的想法,”傅声瞪着他,语速飞快,“我戴那副眼镜不是因为它是怀宇送的,怀宇怎么可能送我这种东西?我戴你送的眼镜只是因为我需要!还有——”
傅声换了口气:“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出于什么为了父亲向你低声下气!我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轮不到你自作聪明!”
裴野一下愣了,不知道被劈头盖脸吼了一通是该生气还是高兴:“嗯,好,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
“我没说完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