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现在有心事似的垮着脸不苟言笑,空降到特警局以来,还是第一回。
小警察心里犯嘀咕,脸上不敢显现出来,敬了礼便出去了。
见门关上,裴野垂眸,探身拿过文件,一圈一圈拆开绳子,嘴唇几乎不动地:“继续。”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优雅含笑的男声:
“看来你是真的公事缠身呀。”
裴野瞥了一眼桌上的好几摞文件,切了一声,懒得辩驳。
不高兴的时候裴野生人勿进的气质很明显,眉眼之间冷得要结冰。
他听见电话里裴初接着说:“欣欣姑娘那边回话来了,说理解那天你放了她的鸽子是迫不得已。多亏人家大度明事理,要是和你一样,不知道还要闹得多鸡飞狗跳呢。”
裴野终于啧了一声,一掀眼皮,好像裴初就坐在他对面似的。
“我的事你少管。”他不耐烦地抽出文件抖擞开,“最近我吃午饭都得掐表计时,没别的要紧事别磨叽行么?”
电话那头声音也一沉:“给你脸了,这么和你哥说话?”
裴野皱眉:“我说话怎么了我——嘶……”
他轻轻吸了口冷气,把资料放在桌上摊开,眉头皱得更紧。
那边的人料事如神一样,声音里再度浮现起笑意。
“看见老熟人了吧。特警局的工作强度就是这样,你得自己适应。”裴初慢悠悠道。
裴野暂时没说话,低下头,指尖在资料上打印的黑白寸照上拂过。
“什么时候抓住的。”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问。
一级□□押解任务,从西京监狱到军部首都特殊人员看守,所押解对象,原警备部特警执行局局长,傅君贤。
押解日期就在十天后。
“傅君贤老了,搁在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想让他束手就擒都是做梦。”
裴初的语气里罕见地带上一些轻浮的得意,他是个不愿露出破绽的人,喜怒哀乐都是情绪的弱点,显然抓捕到傅君贤是一件足以让他堂而皇之拿出来显摆的美事。
“怎么不让军部送,反而让我们押送他?”裴野又问。
裴初笑道:“这本就是警备部的活儿,军部不能越俎代庖啊。傅君贤在警备部威望又高,让他手下的人送他最后一程,也能杀杀某些人的锐气。”
裴野心里一阵作呕。他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行,没事的话挂了,忙着呢。”
裴初那边也懒洋洋地回了句什么,他挂断电话,转手输入一串号码,想了想还是放下手机,拿起固定电话拨过去:
“‘不夜城’吗?对,劳驾让他接电话,卫老大让我传达些事情。”
等了有一分钟,赵皖江的声音姗姗来迟:
“是我,怎么了?”
裴野捂紧话筒:“傅叔叔被组织抓到了。十天后押送到军部,押送任务由我们特警局负责。”
电话里骂了声操:“他们找到局长了?妈的,这要是落到这群孙子手里,一准是个死!”
不等裴野说话,赵皖江又急吼吼道:“你来这电话什么意思我明白,事不宜迟,这周五,不,后天我就去别院和你碰个头,这可不是小说里劫法场那么简单的事,你一个人搞不定。”
裴野嗯的有点潦草,指尖烦躁地在桌上敲击。赵皖江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