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好室友徐怀宇同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回岗亭,砰的关上门。傅声浑身登时卸了力,侧过头鸵鸟一样颤颤巍巍把脸埋进裴野胸膛。
非常好,到底还是把脸丢尽了。
傅声心灰意冷,像一具尸体一样被裴野一路公主抱回了主卧,将他放在床上。但到了这地步傅声还是不想完全放弃自己的颜面,掀开被子就要将自己裹住第二层,被裴野捉住:
“别闹了声哥,我帮你换衣服。”
到了这一步,傅声彻底失去了反制的力气和手段,标记后的不应期姗姗来迟,他身子又酸又麻,倒是裴野神采奕奕,衣服头发都没有乱,人模人样的扶他坐好,帮他套上睡衣,又跑出去翻出药箱,回来看着他喝水吃药:
“声哥,你躺好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啊。”
傅声懒得答话,吃完药时太阳穴已经涨得不行,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哪个姿势都疼得躺不住,他从不知道omega被标记之后居然会这么难受,裴野刚刚的话有些应验,此刻他倒真有点后悔自己图一时方便,选了裴野做自己的人形抑制剂。
或许是看出他辗转反侧的忍耐,裴野坐到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探进被子里,一路摸索。
傅声忽然战栗地唔了一声,抓紧了被角:“别碰我!”
“帮你揉揉腰。”
裴野今晚不知道哪来的强横的资本,语气轻柔,态度却得寸进尺,丝毫不退让。
傅声呜地转过头,额间隐约又渗出虚汗,颈侧筋骨绷紧凹陷。
他半阖着眼,纤长的睫羽簌簌地抖,良久才恨恨地低声命令:
“那边……”
裴野勾了勾唇,配合地挪了个位置。
标记后的alpha与omega多少都会受到基因里的天性影响,前者占据主导、征服,后者习惯于臣服、顺从。傅声全然不觉这悄无声息中自然发生的改变,昏昏沉沉中又想爬起来,裴野立刻握住他肩膀将人按回去:
“起来干嘛?”
“今天轮渡的复原工作还没做。”傅声呢喃。
裴野啧了一声:“你怎么对新党的任务越来越伤心了,完不成就完不成呗。”
傅声人消瘦得厉害,春天买的睡衣如今穿着已经空荡了许多,下颌线清晰分明地连接肩颈,整个身体线条都清楚地紧绷着,不时皱皱眉,于是青年小心避开之前傅声做过手术的伤口和方才在傅声腰上掐出来的淤青,小心地按揉。
没过几分钟,傅声便汗涔涔的,疲惫地阖眼,嘴里喃喃着:
“必须要完成,轮渡……”
裴野垂眸看着他,视线划过傅声在软枕上铺散开的浅栗色长发,手背上却隐秘地绽起几道青筋。
傅声躺在床上闭眼承受着,眉心轻蹙,痛苦与欢愉掺半的表情,蓦地让他联想到不久前车内的旖旎风光。
车内那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几乎毫无隔阂地紧紧依偎,分明夜色浓重,可那个在他怀里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裴野的脑海中,尤其是艰难起伏时对方抬手将耳畔碍事的长发撩到脑后,接吻前下意识将头发拨开的小动作……
禁。欲的人偶尔释放天性的模样,便性感得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又没出息地口渴了,连忙将心里那点龌龊的小火苗掐断,轻轻爱抚傅声的长发,傅声偶尔轻哼一声,被子里间或溢出一缕雪松味的幽香,像只被摸得舒服了弓着背打呼噜的小猫。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裴野用手胡撸了一把傅声的头发,嘿嘿笑道:
“声哥,我改主意了,其实你留长头发更好看……我是说,声哥什么样子都好看,长发也很漂亮。”
傅声裹在被子里,有些消瘦的侧脸埋在软枕中,肩膀塌了塌,咳嗽两下:
“闭嘴……”
裴野置若罔闻,替傅声掖好被角。
“声哥,为什么要主动找我完成标记,”他嗓音磁性而柔和,“明明上一次迫不得已的临时标记你都不肯,宁可去死也不想让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