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聚精会神,并未再关注一旁的两人。
两道卫家人的血在铃铛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犹如沸腾油煎般。
「卫家问酒!以卫家活人之脉!引阴界先后辈冤魂!铃响!」
铃铛表层的鲜血愈发活跃起来,细微的滋滋声更甚,无风无力它却摇摆的厉害。
但依旧未闻铃声。
……
护国将军府门前。
周献那一声落地时,连风声都静了。
卫家满门忠烈,都在看着您呢!
这便是,压根不认他此番解释,连太子畏罪谋反而亡他都不认!
寂静过后好几息,人群中才忽地沸燃!
有人言:「献王是何意思?这事,还有蹊跷?」
一人答:「这还听不明白,卫家护国将军府,满门多少口人?三百多口人呐!这不足半个时辰,全推在太子周昊身上……」
又有人言:「且太子周昊如今死无对证,这岂不是……死的太不是时候了?还是……太是时候了?」
有人哼道:「太子在宫中反,这本就是个笑话。就好比你孤身一人,要去老虎窝杀了那虎王?」
一人接话:「不是说三千营反了陛下,为太子谋位吗?」
那人答:「宫中岂止一个三千营!陛下的影卫皆是以一敌百敌千之能人,还有皇城司,还有巡游护卫。太子便是有三千营为前锋,也只有一个三千营,又哪有关门打自己的道理。」
周遭之人被说服。
这事,值不值得推敲,最是靠人言罢了。
而人言这一步,百姓本就因阵破正是待卫家无限懊悔时,再加之沈邺笔耕不停,学子之中,早已将今日这些戏码分析的头头是道。
有了先入为主的正,又哪里能轻易被周洄这些言论带偏。
议论之声沸燃时。
周洄反而笑了。
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跪地之人,问道:「献王此言,可是在怪朕识太子不清,未能阻之?可如今这般,献王又以为,朕当如何?
你说,朕听你的可好啊!
朝京节,多少百姓不远千里而来,你堵在此处不允朝圣前行,难不成还想要站到这龙轿之上来?!是想要因卫府一案下朕一个大过!下了朕之皇位?!啊?!」
周洄这话说得,便是要将周献架在居心叵测中。
他这般震怒,护卫接连拔刀拔剑,给周献起身让路的压力。
周献还是那般仰头看他,道:「父皇,儿臣不敢,儿臣自小认卫老将军为师,亦受卫家叔伯教导,儿臣六年来,没有一日不想为卫家翻案重查……」
周洄厉声:「朕允了你查,允了你全权负责此事,还卫家一个清白,哪怕是皇家血脉丶储君丶太子,朕皆不姑息!牵连之人,必遭重罚!
不可吗?还不可吗?那你倒是教教朕当如何来做?
周献!持宠而娇,朕为父为帝,便教你成了这般吗?!」
越是底气不足之人,往往越容易以高声怒气来掩盖心虚。
周洄心虚了。
在他以为,周献要翻案,他今日便被他逼得允许翻案便可。
谁知他不依,又逼得他将太子在此刻祭出。
现下,他还是不依不饶!
那他的最终目的,难不成还是想让他当着百姓之面,亲口认错,认下对卫家的忌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