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时笙只能一路拼命地念着仍旧被困囹圄的魏修晏,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那般欢乐……
然而,一进了西院,值守的一队护院却很是不留情面。
几把大刀「刷刷」就拦在了阿昌面前,领头的护院喝道:「哪来的歹人,在此处装神弄鬼!」
阿昌身子一僵,面上肌肉尴尬地跳动了两下,震落了几块风干的泥巴。
众护院看清这泥巴之下包裹的,竟然是阿郎的贴身侍从阿昌时,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原地散了……
只有顶着一张花脸的秦六,走上前来,拍了拍阿昌的肩,或者说,拍了拍他肩上的泥,宽慰道:「阿昌兄弟,多担待着些,咱们也着实是担忧。近日城里不太平,今日阿虎出去打探,听说,就连鸿胪寺崇寺卿的府上,都有人进去偷东西!」
「崇寺卿?」阿昌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掉落了两块泥巴。
第215章
提起崇永府上的失窃之事,秦六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眉飞色舞道:「对,听说是府上有内鬼。明明府上各门都落了锁,却有人在亥时,将西北角的角门打开了!结果,就被几个流民窜了进去,偷了两幅崇寺卿的画。今晨转手之时,便被捉拿了。不过,为了这事,崇寺卿夫人狠狠发了一通火呢!」
阿昌听了,也被点燃了八卦之火,凑到秦六身边,面上露出暧昧的笑,问道:「不过就是两幅画而已,崇寺卿夫人为何发这么大火啊?」
秦六见他秒懂,便伸出手指,虚点着阿昌,笑道:「阿昌兄弟,知道太多可不好……」
谁知,他这一笑却牵动了面上的抓痕,疼得他「嘶嘶哈哈」几声。旋即,秦六忽地想起来,似是有一阵子没见到贝奴了,急忙转身去找贝奴了。
「贝奴,贝奴……」
接连几日,杜时笙不是闭门不出,便是去曲池坊的宅子冥思苦想。
众人原本担心她闷出病来,却不想,她命院中众人一趟趟地去搜罗各种琴谱丶经书丶甚至是剑谱一类书籍,将众人指使地团团转。
这一日,杜时笙仍旧按照惯例,用各色方法对着石板试验着,以期能够解开石板之谜。可这石板与《墨竹图》却是不同,似乎唯一的秘密,便是刻在上面的文字而已。
杜时笙叹了口气,挫败道:「看来,须得再见阿晏一面了。」
说罢,她拍了拍蜷缩在一旁,正呼呼大睡的贝奴:「贝奴,又要委屈委屈你了。」
贝奴一个激灵,两下便窜到了屏风之上,对着杜时笙「呼呼」地低吼着。他这几日,要么被关在盒子里带去陌生的地方,要么就被一个八尺大汉抱在怀里。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时,另外一个八尺大汉,敲响了杜时笙的房门。
「小娘子,你让我查的……人,有线索了。」
几日都不怎么呆在宅中的王五,在屏风外对杜时笙禀道。只不过,他说起这事时,面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杜时笙闻言,猛然站起身来,愁雾弥漫的眼中,终于泛出了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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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似是有些阴沉,一轮盈月,缓缓地爬上树梢。墨染的空中,甚至没有一颗星星与之相伴。
看着身着一身暗色胡服,正准备出门的杜时笙,王五有些踟蹰道:「小娘子,咱们当真……要夜里去找那人吗?可莫要犯了宵禁啊!不如,明日天亮之后,仆再带小娘子去?」
天亮?天若亮了,还能寻到了吗……
杜时笙果断地亮了亮崇永给她的大理寺腰牌,吩咐道:「把小五儿一起叫上。」
「还要带小五儿?」王五咧了咧嘴,又道,「小娘子,今日可是中元节啊!咱们带着一个孩子,他短腿小脚的,若是有什么事,跑也跑不快……」
中元节?
这下,杜时笙是听出来了,王五似乎就是不想去。
她忍不住睃了王五一眼,说道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王五,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魁梧高大的汉子,面上抽搐了一下,对杜时笙低声道:「小娘子,仆按照娘子的吩咐,跟了小五儿几日,都未曾见到有何行踪诡秘之人。昨儿阴天,小五儿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仆才隐隐约约见到一个黑影跟着他。仆一路跟着那黑影到城郊一处荒宅,借着月光,仆看见那黑影身材婀娜,倒似个女子,只是,她猛地一回头,这一张黑乎乎的脸上,除了一双眼睛,竟然毫无人气儿!仆感觉,那人似乎……不是人!」
王五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寒噤。
话本子上的女鬼,也不过如此了吧!
「嗯。」杜时笙耐心听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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