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走到了新娘子的院落,似是要推门而入,小弟子不由高呼一句,「师兄!你不能进新娘子的房间啊,会坏规矩的!」
他拼命地拦在门口,「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僵持了小会儿,屋内传来一阵动静,窸窸窣窣的。
屋内传来一道清丽的嗓音。
「外面发生了何事?」
小弟子支支吾吾,嗓音有些颤抖:「师丶师姐,秦师兄他……」
「让他进来吧。」
柳梢梢神情有些复杂,对着温缇二人,「你们也出去吧,我……有话同他说。」
秦景淮面容惨败,发丝凌乱,有几缕轻飘飘的乌发挂在颊边,看上去风尘仆仆,哪怕如此,也难以遮掩少年与众不同的气质。
温缇和芙蕖目目相觑,最后替他们关上了门。
门缝里的阳光慢慢稀薄,直至昏暗。少年逆光站着,神情看上去晦暗难明,他的剑鞘甚至还带着冰霜,葱白的指尖被风吹得血红。
炼器宗冷得惨无人道。
她之前就听他说过。
不过几日的功夫,想必是冒着风雪特意赶来的。
「你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吗?」
说实话,看着他这幅被糟蹋了的模样,柳梢梢属实有些心虚。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他没有动弹,只是站在那里,可柳梢梢却压力山大。
周遭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像是被小火熬烂了的糖丝,搅得烂糊,闻上一口就甜得心肝发颤。
见他似乎真的动怒了,柳梢梢忙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通知你的。」
少年勾唇冷笑一声,「你不就是觉得我不重要,所以告诉不告诉都没差别么?」
柳梢梢急得憋红了脸,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才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再解释也没用了,木已成舟。
少年握紧拳头,低哑深沉的嗓音像是被车轮撵了几道,像是透着绝望。
「为什么要嫁给他?」
秦景淮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口又涩又堵,眼眶酸酸的,直想落泪。
「啊?」
「……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似是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我,我自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