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你放心好了,病痛奈何不了你我,就是阎王爷要你走,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云语容淡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道:「这叫病痛奈何不了你?我去黄大夫那里拿药来,你真该好好吃药了。」
「黄大夫不在家中,别去了。」宁渊把她拉回来,强调道:「我喝过药了。不日就会痊愈。」
有病就该吃药,他不会拿子嗣开玩笑。
只不过,云语容服用碧禾草后需要黄大夫亲自照看,调理起来得花上大半个月,眼下黄大夫被召入宫为陛下治病,她短时间内还不能解毒,子嗣的事只能暂且放一放,一切都要等黄大夫回来。
「你刚沐浴完,留在房里休息,不要出去吹风了。我去忙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宁渊从柜中拿出一件貂毛斗篷,披在云语容身上。
宁渊一走,这屋子里就显得空旷安静了。
她在屋里踱步,想着离开的事。
先前萧景瑞为陆斯臣策划逃走的路线,她见过那份地图,知道大致的路线,顺着方向走应该不难。
她担心的倒不是一路上的安危,而是离开后宁渊的反应。如果他知道她逃去了凉国,会不会追到凉国都城去?
他若真的追去了,是会求她回来做他的妻子,还是杀了她这个叛国贼之女呢?
她坐在床头,摸到一段滑软的锦缎,丫鬟们撤走了床上浅蓝色的丝绸被褥,换上一套鹅黄色的绸缎,今晚他们又要共宿在这鸳鸯被中。
云语容捂住小腹,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酸软疼痛,若不是最近他入得凶狠,平常她也不会留意到这里。
因为幼年中毒,她伤了身体的根基,别的少女每月都有癸水,而她一次都没有过。
起初她不甚在意,后来在媚香楼病了,楼中大夫是看惯了女子之症的,把脉后一口断言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身孕。
当时她就灰了心,心想她不能生育,这辈子若嫁人,大概也只能做妾了。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眼前拥有的恩爱只是朝露,总有一天宁渊会想要孩子,到时候他就会娶别的女子为妻。
一想到将来要和别的女子共事一夫,她就心如刀绞,心想还不如早点离开。这次回宁府,她就没打算长待下去,总归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她收拾了一些银票和首饰,并赵彦星给的砒霜一起装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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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离开玉施院,一径往书房去了,没多久,暗卫寻月尾随着进入房间。
早在媚香楼时,宁渊就安排了寻月暗中保护云语容,今日云语容去天牢,寻月也在暗处跟随。
她在茶楼和赵彦星见面瞒不过他的眼睛,寻月本该立刻禀告宁渊,但宁渊一直呆在云语容的房间,他这会儿才有机会禀告。
寻月刚走进来,还没开口,只见宁渊脸色阴沉,劈头问过来:「她今天见了谁?」
前两日她对他还是冷淡的,今天出门一趟,回家时就主动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她时感觉到她身子怕得发抖。
她不会无缘无故转变,应当是什么人对她施加了影响。
「今天在茶馆中私会表小姐的是那赵彦星。」寻月把他听到的对话原模原样学给宁渊听。
「表小姐说她心向凉国,她是被逼无奈才回到宁府,赵彦星给了表小姐一包毒药,让她伺机加害公子,说除去公子后就送表小姐去凉国。」
「表小姐答应了。」
宁渊目光寒得可怕,半晌身体动了动,寻月以为他要出去,下一瞬只见他把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拂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烂。
「她接了那毒药?」
寻月低声道:「那毒药应该还在表小姐的身上。」
宁渊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仰着脖子,只是摇头,自言自语:「妹妹不可能害我。」
「公子……恕属下多嘴一句。」寻月不想挑拨公子和表小姐的关系,但那可是毒药啊,为了公子的安全考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寻月道:「想必公子已经收到了线报,陆斯臣早就回到了凉国。我们的人把守各大城门,陆斯臣本是插翅难逃,可他还是跑了。算算日子,他出京的时间恰好是表小姐生病,公子连夜宿在媚香楼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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