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茶还是算了,晚上喝茶容易失眠,牛奶吧。”江林坐木椅上,下意识的将背挺直了,硬邦邦的坐得屁股疼。
这里的生活痕迹很重,烟灰缸里零星的烟头,茶几底下空了几个茶包的空隙,门口上了年纪的鞋柜。
江林轻轻挑了下眉,他以为傅清池拐大学生出去开房,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领回家了?
“喏。”傅清池将牛奶给他。
江林握了握杯壁,发现还是温热的,所以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热好牛奶的呢?
“怎么样?会不会太甜?”傅清池低声问。
江林摇了摇头:“正好。”
傅清池便没话了。
“傅总让我来家,就是为了喝牛奶啊?”江林觉得有些好笑,唇角泛着白色的奶渍,他轻轻舔了舔,露出一截舌尖,眼神弯着笑,直勾勾看着他。
傅清池还没摘帽子,只能看见阴影中那双眼也在静静看着他。
“还想和你说一说那三家的事情”
“电话不能说吗?当面说能让事情变得简单吗?”江林温柔又带有攻击性,礼貌又客气地问他。
“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们今天上午刚刚有过通话。”
傅清池便沉默地闭了嘴,实在是金口难开,江林也不太想和哑巴说话,懒得等闷葫芦开口,直接道:“客房是哪间?我要睡觉了。”
傅清池心中有些懊恼,明明平时工作时间并不是笨嘴,但是面对小自己几岁的江林,常常不知道怎么开口,总感觉自己有点道德层面上的缺乏良心。
“这边。”傅清池站起来,领着他去客房。
门刚刚打开,灯还未开,傅清池被江林一推,差点摔倒在房间里。
江林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近自己,抬手摘掉他的帽子,柔软的掌心拢着他的脸颊,黑暗中,轻声问他:“想泡我这么难开口吗?”
傅清池抓着他的手腕,月光落下,依稀能看清楚彼此的容颜,无奈坦白:“你年纪太小了,我开不了口。”
江林才刚刚十八,还有四个月才过十九岁生日。
“嗯,你开不了口。”江林眉眼间有些遗憾,手指拂过他脸上的疤痕,“所以这辈子都会被人捷足先登,我刚刚上了崔嘉树,现在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傅清池脸上神情以肉眼可见的神情阴沉下来,他长得俊朗,明明应该是那种让女人非常心动的硬朗阳光类型,但脸上不大不小的伤疤却从鼻梁横跨了左右两半张脸,阴鸷的眼神下,显得越发阴冷,身上沉稳冷静的气质会轻而易举因为崔嘉树而破防。
“还有李炎诞也比你快。”江林鼓动人心的女鬼,手指缓缓抚摸着他伤口,问他:“你还开不了口吗?”
“这几个畜生。”傅清池几乎从牙关中挤出这句话。
傅清池从小就知道,这三人骨子里都是坏胚,因为年纪轻,上过他们的当,他脸上的伤也是几人造成的。
当初傅家落败,秦锐清三人不爽小时候傅清池揍过他们,记恨了很久,给他端来下了药的酒,配合当时傅家的仇敌抓走了他。他当时见他们年纪小所以没什么防备,受尽折磨被救回来,但是被毁了容,李、崔、秦三家如日中天,父母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多年,偌大的金海,尘封的记忆依旧浮动在光影中,无人忘怀。
傅清池能感觉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有不小的吸引力,但看着年轻水嫩的脸,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去下手,就算现在也是,只觉得江林用力拥抱就会碎掉,有欲望但更多的是想要满足他的需求。
就像保护自己的弟弟般。
江林看懂了他眼中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手抚摸着他有力的臂膀,露出一点纯真的神情,脸颊逐渐红了起来,靠得近,江林轻柔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我喜欢和你接吻很舒服。”
傅清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再多的克制都无果,两人吻在一起。
江林无所顾忌,只是享受,享受着傅清池费尽心力和手段地讨好
“学长,帮我洗澡吧,我懒得动了。”江林松开抱住他肩膀的手,双眼泛红,懒懒散散的像是提不起精神,他有些困了,生物钟到了睡觉的时间。
傅清池便不再亲他了,给他脱掉外套,像是照顾小孩似的,“手抬起来。”
毛衣被脱掉,里面还有一件薄薄的白色贴身打底,傅清池暂时没脱,他蹲下身给他解开扣子,然后拽下他的牛仔裤,脸色如常地道:“脚抬起来。”
“哦。”江林应了一声,手扶在他肩膀上,垂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好玩似的踩在他膝盖上,穿着白袜的脚,纤细的小腿,他轻轻用力将傅清池半蹲的膝盖踩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上,傅清池抬头看过来,眉心蹙着,视线掠过他眉眼间恶趣味又顽劣的微笑,少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歪着头笑着和他对视。
傅清池心中缓缓一沉,浑身蔓延起点点羞耻感,心神都荡漾起来,轻轻抓着江林的小腿,克制攥了攥,掌心滚烫,手背上青筋都缓缓凸了凸,极力地忍耐,心中防线渐渐松动。
然后江林就看见傅清池那样一个深厚又冷静的人,缓缓地落下另外一个膝盖,双膝跪在他面前,虔诚地仿佛在跪拜自己的神明。
江林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多么自傲的灵魂,但看着骄傲的灵魂臣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