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俩进来说。」
靠窗的席子上有张矮桌,姒琢靠在凭几上手拄着头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轻叹一口气后问向苏流云:「那茶是你送到大理寺的
苏流云的表情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是,是我,可,可是,我是有缘由的。」
「那便说来听听。」
「我知道因为栀公子奉王女之命看着我,您不好随便放我出去,我就另寻了他路,想着能有个人帮我逃出去,我知道是我的错,您怎么罚我都成,但我想再求您一次,可不可以想办法放我出去?」
「你太打眼了,哪里都去不了的,之前答应你是因为寡人想把你安排在这里,但是现在,已经另有人选了。」
「就算找个村落隐居,也不成吗?」
「越是偏僻的地方,越会排挤你,你这一头白发,只怕会说你是妖怪,你要知道,大姒是唯一与燕国接壤的国家,你跑去别国,更要引起腥风血雨,若是哪个王公贵族看上你了,你会比现在痛苦上千倍。」
苏流云垂下极浅的双眸,烛火阴沉着他一侧的脸,若隐若现了他若是生得平常的样貌。
「王上说的是,我这副模样不管逃到哪里,王女殿下都会找到我的,可您不喜欢我,我这个身份待在后宫中,恐怕就是下一个梓青竹了。」
「别提他!」姒琢并不想在别人嘴里听到梓青竹的名字,斯人已逝,他的不堪,唯有自己可以评判。
惊醒的赵子莺迷迷糊糊地从楼上走下来,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低烧未退,他扶着楼梯扶手,脚步有些虚浮,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姒琢,我听到下面有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姒琢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腰身,语气中满是关切:「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烧还没退,别着凉了。」
赵子莺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听到下面有动静,担心你,就下来看看。」
姒琢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还是有些烫,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赵子莺点了点头,任由姒琢扶着他坐到柜台后的椅子上,他的目光扫过站在对面的苏流云和秋婵,眼中闪过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毕竟他与苏流云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姒雾和栀公子来的时候会提上那么两句,说他每天都愁眉苦脸神出鬼没的,说说话就叹气,也不爱跟他们到处去玩。
苏流云把姒琢对赵子莺百般温柔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复杂,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深宫中注定孤独终老,但此刻,忽然改变了想法。
反正梓青竹已经没了,自己又没办法逃走,不如按照王女安排的计划进行下去。
「或许……我也可以像他一样。」苏流云心中暗暗想着,目光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姒琢端着茶走到柜台,吹了吹才递给赵子莺,语气很是温柔,仿佛此刻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在了:「慢慢喝,别着急。」
赵子莺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苏流云身上,低声问道:「我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姒琢这才想起苏流云还在场,便简单解释了一下:「有些不痛不痒的事要处理,不打紧的。」
赵子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他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喝完水后便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姒琢见状,心中一阵心疼,转头对苏流云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回宫再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姑姑那边估计又要催促婚事了。」
苏流云恭敬地行了一礼,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意:「诺,那我便跟秋婵小侍卫一同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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