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正犹豫着,四阿哥却来了。
他却不是来看小狗或者接两人的,而是对九阿哥说道:“裕亲王病了,说是病得有点厉害,九弟这就跟我去看看他。”
九阿哥一怔,疑惑道:“前几天不是说裕亲王挺好的,还带着曾老到处物色厉害的琴师,怎么忽然就病了?”
四阿哥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裕亲王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想要带上你和弟妹。”
苏澜也愣住了:“我吗?我也要一起过去?”
四阿哥点头解释道:“说是之前在酒楼只隔着墙壁,却没见过弟妹。他这次病重,担心下回见不着了,想隔着屏风见一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见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苏澜只好点点头,去换了一身衣裳跟着九阿哥上马车。
四福晋就先带着弘晖回府了,弘晖三步一回头,实在舍不得两只小狗。
不过今天玩儿了一整天,弘晖还是很懂事乖巧地跟着走了。
九阿哥临走前,忽然想到:“对了,御兽园那边派了一个人来,在收拾东西,等会就到。高元先留下来,回头安排他。”
高元应了,九阿哥这才匆忙带上苏澜去了裕亲王府。
苏澜在路上却察觉有点不对劲了,等下马车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裕亲王要真病得厉害,怎么会只叫四阿哥和九阿哥?
在王府门外冷冷清清的,不像是有人过来探病的样子。
按理说,裕亲王是皇帝的异母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养在太皇太后跟前,感情深厚。
要裕亲王真病重了,皇帝不可能不派人来慰问。
就连四阿哥也察觉出不妥来,只是他们刚下车,王府的总管就在门口迎接几人进去。
来都来了,总不好这时候回去,怎么都要进去看看。
九阿哥也发现不对了,这时候不好多问,只好跟在管家后边进了主院。
进去后却闻到一股很淡的药味,似是喝下汤药后残留下的,并不浓郁。
苏澜一怔,难道她猜错了,裕亲王真的病了?
曾老就在屏风外守着,见着几人连忙行礼道:“见过两位贝勒爷,见过九福晋。”
四阿哥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裕亲王如何了?忽然派人来,让我叫上九弟和九弟妹,我们这便来打扰了。”
屏风内传来裕亲王的声音,透着一丝疲倦道:“是我唐突了,这阵子旧伤复发,夜不能寐,就想着跟小辈们说说话。”
“当然,要是能听听琴曲,那就更好了。”
九阿哥听后就想吐槽了,裕亲王为了听苏澜弹琴,这是什么招数都敢使,竟然都会装病了?
四阿哥一眼看出九阿哥的想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摇头,让这个弟弟不要轻举妄动。
“塔答病了,可是告诉了皇阿玛?我们当晚辈的,很该过来亲自侍疾才是。”
裕亲王在屏风后头笑笑道:“我就怕皇上知道后会担心,这旧伤是以前上战场的时候落下的,倒不严重。就是隐隐约约的疼,叫人夜里实在睡不着。”
“你们要担心,就进来看看我。”
四阿哥对苏澜点点头,另外带着九阿哥一起绕过屏风进去。
裕亲王正歪在软塌上,面色发白,眼底带着浓厚的青影,整个人神色疲倦,看着确实好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苏澜靠得近了,察觉到裕亲王身上的死气。
比起弘晖,裕亲王这死气要浓郁得多了。
三年,不,想必寿命还有两年不到。
裕亲王身上的死气已经深入骨髓,很难跟弘晖那样用她的气息清除掉。
生老病死是凡人必经之路,就算是神兽也无法逆天而行。
弘晖还隔着好几年,所以还算能稍微偏移掉命轨。
裕亲王却不一样,命轨已经走向了死路,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