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后还想继续吃,却再也寻觅不到,那于他而言不是太痛苦了吗?
…………
凌爻从宴会之后便再也没能够见到水雾,在教廷之中时他是受人爱戴丶尊重的圣骑士,可在这个庄园之中,他的身份却仅仅比最卑微的血仆好上一点。
凌爻并不在意其他人隐隐的鄙夷,他只是有些担忧水雾,哪怕他明知道,血族女公爵根本不需要他自作多情的担心。
凌爻记住了每个血族的模样,只要将这些讯息传递到教廷中,便可以逐渐将他们一个个围剿消灭。
尤其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穆疃,血族内部隐隐以他马首是瞻,他显然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凌爻怀疑,那些大量失踪的平民根本不是死在蔷薇古堡中,而是被穆疃等人利用丶杀死。
穆疃这些天很好地尽了地主之谊,他带着水雾去骑马丶射箭丶游湖丶逛街,让总是忧郁的丶淡漠的女子都多了许多笑容。
湛书君一直沉默地跟在两人的身后,定定注视着水雾的身影,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可能是自责,也可能是愧意……湛书君这时才发觉,作为血仆他仍旧是失职的,原来他以前根本没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女主人,至少在他陪伴着她时,水雾从未表现得那样高兴过。
血族女公爵看起来似乎很喜欢人类制造的东西,忽视她难以讨好的怪异性子,女子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朋友,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孩,任何新鲜的事物都能够让她展开笑颜。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湛书君偶尔会自欺自人,想着或许穆疃已经放弃了与他的交易,也许水雾的实力强大,根本不会被穆疃暗算。
可那一日,湛书君推开了房门,却未曾在卧室中看到水雾时,男子手中捧着的东西滑落在地板上,摔了粉碎。镰刀终于斩落了下来,他背叛者的身份也已经做实。
男子蹲。下了身,捡起地上的琉璃碎片,他的指尖蓦然一疼,鲜血渗出来,而湛书君的眼眶缓缓泛起了红晕。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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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女子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的眼型很好看,慢慢睁开时,显得无辜又迷茫,纯白的像是被恶魔掳走的可怜少女。
哗啦啦——
金色的锁链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水雾的四肢使不上力气,晕晕沉沉的,她勉强撑起身子,四周格外昏暗,只有远处的墙壁上点燃着光线微弱的烛台。
她看向自己的脚踝,那里被锁上了一条金炼,另一端则绑在了床尾上。
「水雾小姐,你醒了。」带着磁性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显得很有礼貌。
水雾看过去,穆疃站起身,从黑暗之中逐渐走了出来:「感觉怎么样,床睡得还舒服吗?金炼内侧会磨得难受吗?」
穆疃的脸上挂着浅笑,语气柔和地问着,好像他只是正常地询问女子在这里住得是否舒适,并没有将她囚禁起来一般。
水雾没有说话,她的乌眸淡淡的,像是一面映照出一切丑陋的镜子。
第113章血族血仆与主人的联系是绝无仅有的亲……
在穆疃的想像之中,水雾不该是这幅模样,她应该惊慌失措,流露出屈辱与怒意,清澈而高傲的乌眸将会被丑陋的情绪填满。
他原本准备好欣赏女子从高处坠落粉身碎骨的模样,而水雾平静的反应令穆疃原本准备好的解释都丧失了一分快意。
穆疃对水雾诉说着他是如何精心布置了这个房间,她躺着的床上都铺满了绣娘一寸寸编制的丝绸,他认为曾经的女公爵,如今独一无二的珍馐值得最好的餐盘。
房间的地板上用圣水丶银器以及穆疃自己的血汇成了一个囚困血族的法阵,能够令她虚弱丶手脚无力,无法使用出能力。
而做了最大贡献的……穆疃在说起这个时,血红的眼眸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犹如即将揭开一场戏幕的主持人,等待着观赏水雾遭受到背叛后的崩溃反应。
穆疃将湛书君唤了出来,将沉默地低着眸的男子带到了水雾的面前,愉悦地审判,告诉女子她会沦落到如此的下场都是因为她身旁最信任丶最亲密的血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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