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滚烫的眼泪从眼底滑落,她几乎是带着恨意地看向宋进和章慧:「那我多希望我生下来就是个死婴!这样就不用活在你们宋家,不用成为你章慧的女儿!」
「不用忍受你们所有的不满,发泄,欺辱和控制!离开你们的这几年,我才算好好的做了个人!」
她讽刺地弯起唇角,「何况,我不是给了你们三十万吗?这怎么能算白养?」
「我说过,以后我们就当亲戚一样相处,我不会烦你们,你们也不要给我添麻烦。」
思淼深深吸一口气,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她迫切地想要下去,想要回到他身边。
「你们休息,我走了。」
在门彻底落锁之际,章慧又叫住她:「宋思淼,我这些年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把你养成这副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样子!」
思淼没回头,嗓音哽咽着,像是抑制某种巨大的委屈和痛苦:「太多了,数不清。因为你,我差点过敏死掉;因为你,我从小自厌自弃,得了乱七八糟的病;因为你,我差点从八楼跳下去……」
她仰起脸,深深吸一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用她认为的最恶毒的语气说:「希望你老了以后,能有我十分之一的体会。」
章慧像是被她最后一句话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宋进被她气得脑子嗡嗡直响,指着门,抖着声音大喝:「滚!就当我们宋家没你这个女儿!老子不沾你的光,也别他妈让我再见到你!」
「好,我求之不得。那就祝你们在滨城玩得开心。」
她关上了门,锁芯咔哒回弹又落下。
思淼在原地做了两个长长的深呼吸,终于泄力般抬步往电梯间走。
她走得很缓慢,按电梯时指尖都在发抖。
从十二楼到一楼,用时很短,光可鉴人的电梯璧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眼睛泛着潮红,湿漉漉的,脸颊还有蜿蜒的泪痕。
她抬手,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吸吸鼻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一楼。
她对着电梯璧笑了一下,看起来还算自然,才踏出电梯。
往前走一小段距离,再拐个弯,到酒店大堂。
酒店大堂设有休息处,但许靖安不在这里。
思淼往前走了两步,透过明净的落地玻璃,看见他站在酒店前的香樟树下。
白T恤,浅蓝牛仔裤,单肩挂着背包,垂目敛神,一手抄进裤袋里,一手轻轻揉按眉心。
思淼心底一阵酸软,小跑过去,推开酒店沉重的玻璃门,朝他飞奔。
许靖安听见脚步声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香樟树粗糙的树干。
下意识环住她,低头靠在她发顶,亲昵地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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