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猖狂了!”叶廷锴冷声道,“还是说你的自负让你太自以为是。”
“你太容易被激怒这不是一名间谍该有的素养,你手里掌握着一个国家的盾牌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又如何抵御外敌的尖枪利矛,另外……”风宸谈笑风生道,“另外你气愤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所说的话还是因为你连一名送上门自报底细的对手都无法压制而感到挫败?你不用先入为主对我充满敌意至少我没有把你当成对手,对手两个字是我对这个战场上其他阵营战士的一种尊敬,你,至少现在的你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你……”
“你现在该休息了。”秦景天看了一眼手表,身子慢慢靠到椅背上,“在我给你讲述这个故事的同时你的同事正在收集与我有关的资料,以第八局的效率差不多已经能查到,我和你打一个赌,五分钟之内你的耳麦里会收到请求汇报的通讯内容,你可以去处理外面的事然后再回来听剩下一半的故事,当然,如果你还对这个故事有兴趣的话。”
“报告,调查有进展。”
还没到五分钟叶廷锴就听到和风宸预测一样的内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风宸其实一语中的自己是因为明明掌握着所有的优势却无法在这名老者面前占据上风而感到挫败。
“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提供的吗?”叶廷锴诚恳问道。
“能买到蟹壳黄吗?”风宸笑问。
“我会派人去给你买。”
“谢谢。”
叶廷锴转身离开审讯室,已经等在外面的工作人员连忙汇报:“在陈思源身上搜出国安局通讯密码,以他的权限是无法获取这份情报怀疑在第八局内部还要其他的潜伏者。”
“中断局里所有通讯并实施电子干扰,从即刻起所有在职人员不允许离开。”叶廷锴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向总局汇报这次情况并请求调派反谍同志对全局进行政审和测谎。”
“是。”
“他的身份核实了吗?”叶廷锴偏头透过单面镜看了一眼风宸。
“查实过他所说这段时期中社部所有人员档案和记录均为现有关于秦景天的记载,他之前所说的事完全无法证实,但生理监控参数显示他所说属实,要么他是一个能通过测谎仪器的间谍在编造故事,要么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见过他。”叶廷锴揉着额头来回踱步,“我可以证明有这么一个人,但至于他所说真伪就无法判断。”
“局长。”工作人员目光也望向审讯室里的风宸,“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所说属实,那他就真的是一位传奇。”
“他是敌人!”叶廷锴严肃纠正道,“至少他现在表面的身份是我们的敌人!”
“谁能证明呢?”工作人员说出了叶廷锴一直回避的话,“我们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身份,因此也无法判定他所说的一切自然也不能将他定义成敌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甚至检举有功揪出了八局的间谍,他即便提出要离开这里我们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我让你们去接的人到了吗?”叶廷锴问道。
“在您和他谈话时已经到了。”
“我有办法能证明他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叶廷锴胸有成竹走向另一间审讯旁听室,直到门口才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撞击声,旁听室采用了最先进的隔音材料能传出这样细微的声音说明里面一定是阵阵巨响,打开被反锁的门一名正准备撞门的工作人员从里面冲倒在外面。
“怎么了?”叶廷锴疑惑不解问道。
“我一直陪着老长旁听您的审问,就在刚才您出来时老长说要出去透口气结果把我反锁在屋里。”
“老长人呢?”叶廷锴大惊失色问道。
“去了审讯室。”工作人员一脸羞愧道,“还,还……”
“还什么?”叶廷锴勃然大怒。
“还拿了我的配枪。”
“……”叶廷锴先是一愣立马神色大变,转身就往审讯室跑。
风宸喜欢干净和安静,即便是在令人压抑到窒息的审讯室里亦然静若处子,甚至不忘将飘落到桌上的烟灰放到烟灰缸里,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风宸抬头看了一眼刚要埋下时整个人仿佛雕塑般凝固,重新缓缓抬起的视线里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镇定,多了的只有充满紧张的激动。
从外面进来的女人和他一样年过半百,脸上的皱纹已经掩盖了曾经的朝华,可眉眼间透着精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只是她眼中那抹愤恨和悲伤像把锋利的刀刺入风宸的胸膛。
她缓缓抬起的手里握着枪,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一种习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每次举枪的手都会抖的这样厉害。
风宸的激动和紧张好似只属于这个女人,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向她走去,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定无畏像是在他眼里只有对面的女人而看不见她手中的枪。
枪口就在风宸脑门半寸的地方,可他深情而愧疚的目光里只有她,缓慢抬起的手将女人额间一缕低垂的长捋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