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的鹿蜂寨当家的一直都忐忑不安,内地里与兄弟几个一直商讨如何对付朝廷之事,甚至有人提起让他们与舟山南侧的那个匪窝联合一起。
见到大队兵力,鹿蜂寨还未开始抵抗,便有些自乱阵脚了。
陈县令将兵队的住处安排好,并没有得到知府的赏识,陈县令为此还郁闷了好些日子。
不过兵队住进来,知府似乎没有立刻剿匪的意思,反而是让兵队在城中修整。
要知道这多待一天就是一分钱,兵队一连在城中待了三日也没有要出兵的打算,陈县令正是摸不着头脑。
各个士兵虽然有住的地方,但是两千余人两千张嘴,每日要吃的东西就不少,幸好陈县令与季老板还有贾有亮都有些交情,他们有米铺可以提供米粮,但是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且这两人已经有些许不满了。
陈县令虽然很不愿意拖,但在另一方面却是相当庆幸剿匪没有这么快的,若对付的只有鹿蜂寨,他立刻便与知府站在一条线上,可若是牵扯到舟山南侧的那群山匪,陈县令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冷汗直流。
送往京城的文书也不知多少日了,偏偏上头没一个回信过来,他当如何做全然不知,能办的,只有拖了。
几日之后,陈县令得到了一个消息,知府养了几天的兵,终于决定剿匪了。
祁琰基本将陈县令捏得死死的,半分没有喘气的机会。
护卫甲还有些不懂他这么做的意思,祁琰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道:“他身为县令,手中又拿着朝廷剿匪的银钱,自然得帮朝廷办事。我将兵队闲置了几日他都不为所动,可见心中根本不想剿匪,这个城中的两个县令,没一个是好东西。”
剿匪的兵是出动了,几千人整装待发地在舟山山脚下汇合,陈县令特地过去了,但是没瞧见知府,不过瞧见了知府府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在那儿指挥剿匪的计划。
祁琰剿匪不往鹿蜂寨去,他先留着一批兵在鹿蜂寨的山脚下候着,又分了一批出去,专门挑那些小匪窝。
之前元吉给他打探过地形,想要做到出其不意并非难事。
山匪大多都仗着自己在舟山上比较隐秘,以为不作为便没问题,谁料到一日之间,三个匪窝先后被剿,山匪死了七人,俘虏了两百余人。
除了守在鹿蜂寨山脚下的那批兵队,其余人都回来了,压着两百余人的山匪招摇过市的时候,陈县令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慌张。
晚间便让人带个口信给舟山南侧的那人,不论如何,切记不可暴露自己,定要沉得住气。
祁琰剿匪几日颇有成效,虽然一直都没有对鹿蜂寨出手,但守在鹿蜂寨山脚下的兵队从来就没撤离过,边边角角一些小山匪群基本被他给扫荡干净了。
有元吉帮忙,那些人根本逃不出舟山。祁琰的方法很简单,以最大的兵力剿灭小山匪,再以最少兵力守住鹿蜂寨。
鹿蜂寨中两千余人,每人每日吃喝多少米粮,他这几天参照自己的兵队也都悟出来了,元吉说他们有粮仓,粮仓中的粮食仅够他们吃半个月,届时便是祁琰出手的大好时机。
等鹿蜂寨的人粮食耗尽的这几天,祁琰都没怎么与元吉说过话。即便是见到对方,也就瞥开眼神跟不认识似的。
两人分明就住在隔壁,偶尔去李守财那儿吃顿饭维系感情,礼貌性地装个恩爱夫妻之后,祁琰又恢复到那个死样子。
元吉憋得有些难受,只能带着小孩儿准备出门消遣去。
护卫丁一直跟着元吉,三人走到集市中心,元吉带着小孩儿在路边一个摊位上坐着,准备吃点儿东西。
护卫丁就在后面一直像憋着什么东西一样,抿着嘴,皱着眉,难受的要死。
小孩儿一边吃着糖画儿一边吃着馄饨,根本没心思管大人的世界,而元吉则舀了一勺馄饨,别扭地看向护卫丁的那张脸。
“你这样子像要出恭,我都吃不下了。”元吉白了他一眼:“有话就直说吧。”
护卫丁得了吩咐,立刻呼出一口气,扭扭捏捏地问:“夫人你就别和大人置气了。”
元吉眨了眨眼睛,放下勺子:“我与他置气?分明是他与我置气啊,你瞧见他这几天这脸了没?黑得跟碳一样。”
护卫丁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祁琰的脸色,忍不住点头:“是,是有些难看,不过……这些都出于大人在意夫人嘛,我和阿甲他们都希望夫人能和大人恩恩爱爱,好几日不说话,我们也难受。”
元吉楞了一下:“与你有何关系啊?操那么多心。”
“……”护卫丁没开口,他其实没好意思说,以他们家大人那性子,在元吉这儿的不痛快,定然会加倍施加在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身上。
唉,昨天阿丙和大人下棋的时候,就被大人说了不下二十句蠢。
等小孩儿吃完了,元吉便要带着小孩儿回去,才刚转身没走两步,便看见人群中有一个人分外眼熟。
她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
穿着粗衣麻布,脚下是一双草鞋,头发有些乱,腰间一把大刀,背对着他们往远处走。
小孩儿也瞧见了那个大汉,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元吉顿时想起来这人是谁,立刻道:“阿丁,快抓住那个人!那人是人贩子!”
护卫丁朝元吉指着的方向看去,立刻便追了过去。
街上瞧见有人在追,其中一个身上还挂着刀便立刻惊叫着让开了一条路,这更加方便那个大汉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