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摆了摆手:“我不与你们扯这些,祁琰在里面吗?”
几名护卫一起点头,元吉推门便进去了。
护卫丙伸手想要阻止,然而晚了一步,他慢慢收回手,朝护卫丁瞥了一眼,而后道:“大人正在换衣服……”
护卫甲、护卫乙、护卫丁一同沉默,半晌后才开口:“没事儿,未来夫人嘛,看见就看见吧,反正咱们大人不吃亏。”
元吉推门而入的时候没一眼就看见祁琰,否则她当即便退出来了,她当时甚至还很有心地关上了房门,大步朝里侧走,一边走一边喊:“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李守财,是不是来找你的?”
越过屏风,元吉脸上的表情僵硬住了。
她看向站在屏风后正往身上套衣服的祁琰,对方也在看着她。
祁琰身下穿着裤子,上身未着寸缕,一手拿着内衫,一手拿着毛巾,雾气腾腾的。
他眨了眨眼睛,见元吉还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于是将手中的毛巾丢掉,清了清嗓子,挑眉问:“要不我等会儿再穿,你多看会儿?”
元吉骤然回神,猛地转身,脸颊通红道:“耍耍耍什么……”
话未说完,祁琰便打断:“我可没耍流氓,你自己冲进来的。”
元吉伸出一只手指向身后的他道:“快快快穿衣……”
依旧被祁琰打断:“本来要穿的,见你看得入神,这不放慢速度让你看仔细些。”
说完这句,还带着几声笑,元吉原地跺了一下脚,垂着脑袋蒙着脸便走出了屏风,直接走到了桌子边,背对着祁琰的方向给自己倒了杯茶。
元吉哆哆嗦嗦地端起茶杯,回想了一下自方才看到的地方,本来有些羞涩,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那股燥热慢慢平了,反而起了些许疑惑。
祁琰的胸口有个可怕的刀疤,直接入了左胸膛,以那狰狞的疤痕来看应当是会伤及性命的,刀疤已经有些年月了,虽然愈合,但仍旧让元吉心中狂跳。
她在吴州这几年,从来没听过祁琰在进京赶考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偶尔去祁家串门儿的时候,也未听说过祁琰重病或是受伤之类的话。
如若他当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祁老爷与祁夫人二话不说也必然冲到京城去的。
祁琰穿戴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边低头理衣领,一边坐在了元吉的身边,理好了之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问她:“找我何事?”
“我这几日去了舟山帮你转了一圈,估摸时间差不多就回来了,在路上看见李守财,他恐怕马上就到。”元吉朝祁琰看了一眼,说完眼神不经意落在了他衣着鲜亮的胸膛上。
祁琰点头:“是,他唯利是图,差不多是该来问我发财之道了,你见他是坐马车来的?”
元吉点头,祁琰便道:“那他夫人恐怕也带着了,等会儿你换套衣服,与李夫人多说一些话,透露一些给她,但也要挖一些过来,我要知道他们是直接与山匪有关系,还是通过了徐县令才有的关系。”
元吉嗯了一声,眼神又往祁琰的胸膛上瞥了一眼。
祁琰看见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在元吉瞥过来第三眼后实在有些受不了,放下茶杯站起来就要解腰带。
元吉猛地往后退了些,瞪圆了眼睛问他:“你做什么?”
祁琰手上不停:“你不是要看吗,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元吉听见这话耳根都红了,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撇过头道:“你你你穿好!”
祁琰随意地将腰带系好,坐在旁边,双手环胸,歪着头问她:“你是不是看见疤了?”
元吉点头:“看见了。”
“想问我疤是怎么来的?”
元吉继续点头:“是。”
祁琰见她还蒙着眼睛,于是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开道:“我没脱,就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元吉不相信地睁开了一条小缝隙,发现祁琰果然没脱,于是正襟危坐起来,想到那条疤,眉心又皱起来了:“你在京城与人打架啦?”
祁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看向元吉那双桃花眼,心中起了些许波澜,仿佛有风吹过湖面,一层层荡漾起来,不过潜藏在湖面伸出翻滚想要喷发而出的岩浆,都统统被他给压了回去。
“小河神,傻真是有傻的好处啊。”祁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瞧你,多天真。”
元吉将他的手拍开,瞪圆了眼睛:“滚滚滚!”
屋外护卫甲敲了敲房门:“主人,李老板来了。”
祁琰瞥了一眼元吉身上非常随意的衣服,对外道:“让李老板等会儿,我与夫人还没起呢。”
祁琰说完,便起身去翻箱子,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元吉,指了指屏风后面道:“去换吧,记得要套李夫人的话。”